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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圆应了一声,正好旁边有学姐喊他,他又噌噌噌跑过去了。
段执听到这儿,也识趣地准备避开,人家外甥和舅舅吃饭去,也好久没见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他一个外人在场未免不合适。
他对季书言说道,“我先回宿舍了,待会儿帮我跟季圆说一声。”
他说完就准备走,但是刚转身就被人揪住了衣服。
“你回宿舍干嘛,” 季书言理所当然问,“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季书言不解地盯着他,眼睛微微睁大,还歪了下头,像一隻大猫在不自觉地撒娇。
他确实不明白段执为什么要回宿舍,他很自然地认为段执是要一起去吃饭的,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好害臊的。
他家里段执都没少来。
段执嘴唇动了动,很想客客气气表示自己还有事。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二十分钟,段执和季圆一起被塞进了车里,季书言开车,带着两个人去了附近的商场。
年少和冰淇淋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去吃的火锅,餐厅内现在人不多,他们占到了一个半敞开式的圆桌,这餐厅的造型做得跟鸟笼差不多,桌子旁边一圈栅栏,正好把人拢在里面,隻留了一个上菜的缺口。
季圆坐在中间,段执跟季书言面对面。
季书言来看演出之前吃了个红豆沙麵包,不算特别饿,就一直在帮段执和季圆涮肉,听他俩聊学校的竞赛,烦人的舍管,学生会拉来的讚助,也听得津津有味。
他自己已经离开大学很多年了,当年上学的时候又性子寡淡,除了宿舍的几个人,跟班上的人都不太熟悉,自然不如季圆跟段执生活丰富。
段执和季圆正说到系里想举办舞会,正在学生征求意见,一抬头就看见季书言一隻手撑着头,神色柔和地看着他们。
季圆其实不爱参加活动,但他和段执是学生会的,不得不去,他扭头问季书言,“舅舅,你们上学的时候,学校也这么热衷搞舞会吗?我们系非要当红娘,隔三差五就想出点活动。”
好在全凭自愿,参不参加随意。
季书言想了想,“还真有过,大一跟大四都有,但我当时刚进学校跟谁都不熟,坐了大半场。”
季圆好奇地看他舅舅,“你一支舞都没跳吗,不应该大家都抢着找你吗?”
在季圆心里,他舅舅就是最受欢迎的男神天花板,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
“也不是一支都没跳,” 季书言回忆道,“快散场时候有个女孩邀请我,但我跳得不好,总踩她脚。”
季圆噗嗤笑起来,八卦地问,“她好看吗,是你后来的女朋友吗?”
段执也抬起了眼。
“不是,我都记不得她长什么样了,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季书言摇了摇头,眼神也有点远,“我隻记得她穿了一件鹅黄色的长裙,头髮很长。”
那时候他也才十九岁,比现在的段执跟季圆还小一点,整日里不爱说话,总是抱着书泡在图书馆里。
他注意到段执一直看着他,歪过头问,“怎么了,我脸上沾什么了吗?”
段执收回了视线,“没有。”
他往火锅里烫了半盘虾滑,看那白色的丸子一个个漂浮起来,又低声道,“我只是在想你十九岁是什么样子。”
他在季家这么多次,都没见过季书言年少时候的照片,只看过季书言跟季圆一家的合照。
但他心里十分好奇,很想知道当初青春年少的季书言是什么模样,应该很像电影里的校园男主,穿着白色衬衫,眉眼清冷俊秀,抱着书走过长长的走道,身后是绿荫如海,夏日悠长。
季书言却兴致缺缺,“这有什么好想的,跟现在一样,一个鼻子,两隻眼睛,一张嘴。”
这形容,段执不由哑然失笑。
旁边的季圆却一拍大腿,“你要看我这儿有啊,我存了一张底图。”
他吃掉了一个牛肉丸子,凑过去给段执翻照片,“因为那张太好看了,我才存在了网盘里。”
他没多久就翻了出来,递到段执眼睛底下。
因为时间久远,照片的像素很不清晰,照片上的季书言才不到二十的年纪,穿着黑色的西装,远比现在青涩稚嫩,白皙的脸,乌发红唇,规规矩矩地坐在盛开的花树下,拍照的人大概就站在他对面,他轻轻抬起眼,正是春日,花繁鸟鸣,他被包裹在春风里,远比这春天更醉人。
季书言也扫了一眼,半天才想起这是什么时候,他对季圆说道,“这好像是我们学校参观日,你妈妈来给我拍的。”
季圆一怔,随后笑了笑,“我知道。”
他妈妈很爱拍照,家里留下的大部分照片都是他妈妈在的时候拍下的。
段执不舍得把视线从照片上收回来。
这原来就是十九岁的季书言。
是他不曾参与过,甚至无缘相见的少年时的季书言。
他强迫自己移开了眼睛。
“很好看,” 他低声道,“就是比现在看着还冷。”
季圆炫耀完舅舅,心满意足地收起来,“那可不,懂不懂什么叫冰山校草,就是我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