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
还未午时，店里的散客也不多，女人带着她两上了二楼的一间小包厢。
店面不大，到没想到居然是两层。
一楼是散桌的大厅，二楼则都是一间间小包厢组成的。
女人将两人引到里面坐下，将菜单递给了林鱼，“看看，吃些什么？我家的菜不是我吹，味道一绝。”
林鱼接过菜单，周野望向窗外，女人给他两倒着水。
看了一会，林鱼也就挑了两个，实在选择困难挑不出来，又把菜单递给周野。
周野接过，粗略的扫了一眼，然后一连串爆出了几个菜名。
点好菜后，女人退出包厢，还细心的替两人把门带上了。
从包厢内的窗户向外看去，镇上街道的景色一览无遗。
林鱼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托着下巴朝外看着。
叫唤的小贩，在门口闲聊嗑瓜子的妇人，肩上挑着扁担在道路来回走着卖菜的伯伯。
人间烟火，那种浓浓的生活味道。
原本放在桌上握拳的手一暖，林鱼低头看去。
是周野的大手包住了她的拳头。
撑着下巴的手放下搭在男人的手背上，“怎么了？”
到这个时候，她还装作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开小差的神情都不知道已经被周野发现了几次。
她以为她掩饰的很好，但其实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
周野另一只手伸过来将她的棒球帽脱下，认真的直视着她的眼睛。
太过正经的场面，林鱼总觉得待会这个男人又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内心紧张，心脏又开始跟着加速跳动了起来。
果不其然，周野唇齿轻启慢慢说道：“不用觉得不好意思，都是作为男朋友应该的。”
也不知道这句话触动了林鱼的那一根弦，这话一出她眼眶就红了。
可能是感动周野很全面的考虑到自己，又或者是感动周野为了自己的情绪特意说这些话。
“我、我……”
她想说什么，又在回望男人眼睛的时候说不出来。
明明是在约会，甜蜜的场合，她不想把自己搞哭，头往上抬，眼睛盯着包厢天花板，拼命的让眼泪不掉下来。
周野的手将她的两只手全部牵住，大拇指在她手背上抚摸。
“不用为了谁去降低自己的标准，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作为男朋友，我会尽可能在我能力范围给你最好的，不用觉得有压力，都是自愿的。”
这是他第一次一连串说出这么多，就是为了减轻林鱼的压力。
他的话一字一句打在林鱼的心头上，让她心里觉得发暖。
忍了半天的眼泪最终还是没有憋住，眼眶一酸流了下来。
男人站起身，走到她的旁边坐下，手臂一览，将她拥在怀里。
林鱼手指捏紧的他的衣服，面埋在他的肩窝哭了出来。
呜咽声听上去委屈极了，但好在除他们以外也没人看到。
周野的手在林鱼的背上一下一下的轻拍。
抽了两张纸，推开她的肩膀，轻柔的给她擦着眼泪还有鼻涕。
肩膀那处她刚才脸埋的一块被哭出一小片痕迹。
“周野。”女人带着鼻音小声的喊了他一句。
男人手掌在她的头顶摸了摸，从喉咙里低低应了一声，“嗯？”
女人眼眶微红，身体哭的一抽一抽的，宛然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做出来的动作确实让人出乎意料。
她手抓住周野衣服的圆领处，往自己身边拉，嘴巴快速往上一啄。
这全程的时间，恐怕也就一两秒，但却恰巧被进来送菜的女人看到了。
女人手里端着菜，打开包厢门的一侧，表情有些尴尬，不知道进还是退。
比她还要尴尬的是手里还拉着周野衣领的林鱼。
她手像是被烫一样迅速收回，双眼睁大，看着女人的表情僵硬有些不自然，脸颊一瞬间的爆红。
这也能被看到……
男人回头，瞟了一眼，然后一脸淡定的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旗袍女人凭借多年的经验，把菜往桌上面地方，迅速退了出去，“啪”的一声关好了门。
林鱼低垂着头，双手捂着脸。
太尴尬了。
周野没什么感觉，甚至还递了一双筷子过来，“尝尝看。”
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的碗里，完全不在意刚才被人看到。
林鱼红着脸放下了手，扭捏的拿起筷子，心思却完全不在菜上面。
筷子夹起碗里的那块肉，放进嘴里。
尴尬的情绪被嘴里的美味减淡，她一边咬着嘴里的肉，一边低低感叹，“这个还挺好吃的。”
不过尴尬还是有的，她真的……
这根她当时在书店看到周野，问他是不是来买书的感觉一样。
就是，尴尬的不行。
脸皮太薄……
“嗯。”听到她的话，周野又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这家的特色菜。”
他也是之前就被这家的特色菜吸引，所以想带她来尝尝看。
又给自己夹了一块，送到嘴里尝了一下。
还是跟以前的味道一样好。
林鱼看着他脸不红心不跳，一点也没被刚才尴尬的场合影响，不禁问道：“你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吗？”
谁知道她这一句一说出口，周野笑了笑。
这让林鱼更加尴尬，追问道：“你笑什么？”
男人说：“我们是情侣，又不是偷情，有什么不好意思。”
虽然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被别人看到了诶。
“吃饭吧。”
林鱼小声嘀咕了一句，“行吧。”
勉勉强强跳过这个话题。
后面再上菜的时候，每次旗袍女人都敲着门，有人应了她才进来。
两个人，一共点了七道菜。
虽然看起来很多，但其实每道菜都是小碟子装的，分量并不多，刚好可以每样都尝一点，又不会吃不掉浪费。
味道还都是不错的，林鱼吃完后摸了摸自己鼓起的小腹，看向对面的男人，“我吃饱了。”
“行，那走吧。”
他带着林鱼下了一楼柜台付钱，这次林鱼没有再跟他抢。
两人临走时，女人突然喊住了林鱼，“诶，小姑娘。”
林鱼回头，不确定的手指指向自己，“我？”
女人点点头，从柜台里拿了一小盒装好的甜品递给她，“送你。”
“送我？”林鱼有些诧异，偏头看了看周野，又看向女人手里那一小盒东西。
往回走了两步，她伸手从女人手里接过，低头道谢，“谢谢你。”
“不客气。”女人空了的手摸了摸耳侧的发丝，友好的朝林鱼笑笑。
直到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林鱼才打开盒子。
里面装的是裹满了黄豆粉的糍粑，细心的还在里面配好了牙签。
“她是不是老板娘？”林鱼用牙签插了一个塞到嘴里嚼了嚼，“这个也好吃诶。”
眼睛亮了亮，又用牙签挑起一个，问周野，“你吃不吃？”
男人摇摇头，示意不吃，想到她第一个问题，又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
林鱼看向他，神情高深莫测，一字一句的回答，“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