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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怜!阿怜!”楚词喘着粗气拍响了无事古董铺的黑色木门。举着惑人蛊的那隻手已经被冻得有些冰冷了,但还是被她一直举在胸前:“拿,拿到了!”
阿怜方才丢了剪刀,正踱步来到玻璃缸前,闻言便又眼前一亮,风一样飘到门前,将楚词让了进来。
古董铺里温暖如春。
这温暖不是燥热,也不似从空调中吹出来的暖风,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温暖。
仿佛古董铺中一直是这个季节一样。
楚词呼了口气,方才一路跑来,大口呼吸之下,外面的冷气扎得她肺都有些痛,此刻古董铺内的温暖就仿佛一隻柔和的大手,缓缓抚平了她针扎一样的气管。
“就在这里,阿怜,你……应该能看到吧?”楚词将手往阿怜面前送了送。
阿怜眼中蕴了一股极开心的光,几根水葱一样的手指攀上了楚词的手,轻轻一拂,缓缓开口道:“就是它。”
见阿怜开心,楚词也毫无察觉地露出了一个笑,跟在阿怜身后絮絮叨叨道:“阿怜,今天罗静丹爬上了一个很高的雕像,惑人蛊到我手里的时候,她正好从雕像上跌下来,不过不算太高,下面还有气垫,应该也没事。”
阿怜从楚词手中拂过惑人蛊,一手捧着,一手还小心翼翼地摸了几下。
“来,跟我来。”阿怜笑着对楚词丢下一句话,就自顾自朝着玻璃缸的方向走去。
“她失心疯了。”阿怜边走边端详着手里的惑人蛊,随口道。
楚词正盯着方才阿怜摸过的那隻手看,隻觉得如果手有“脸红”这个功能,只怕早红到手腕上了。
“要不是你现在帮她把蛊摘出来,她死了也不一定呢。”阿怜情绪很好,一口气说了不少话。
“那她现在……”楚词用另一隻手轻轻摸了几下被阿怜碰过的地方,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太痴汉,于是又规规矩矩将手收了回去,背在身后。
“过几年大概能养回来吧。”阿怜口里哼着不知什么年代的小曲,站在玻璃缸前认真看了一阵,随后就踮起脚尖,双手将手中的惑人蛊送进了缸中。
小兰也从后院走了出来,手中还抱着堆满了残枝的笸箩,见到二人站在玻璃钢前,欣喜道:“弄到啦?快让我瞧瞧,还从没见过呢!”
楚词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东西。
那蛊一入水,就现出了本来的面目,如水母一样巨大的、半透明的躯体飘飘荡荡绽开,像牡丹花一样层迭繁复,妙美非常。
更神奇的是这蛊的颜色,彩虹一样七彩缤纷,每一处的颜色却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随着水波起伏和自身游荡而不断变化,若是有光掠过,还能看到它身体上淡淡的、温润的珠光……
楚词站在缸边,看得有些痴了。
无怪阿怜会如此大张旗鼓用一个装扮如此奢华的玻璃缸去容纳它。
三人静默无言地立在水缸边,片刻之后,小兰才发出一声感叹来:“真绝啊……”
阿怜面上有些快活的得意,她伸出食指点在水缸上,隔着玻璃与那蛊贴了一下。
惑人蛊似乎很调皮,用柔软的躯体轻轻撞了一下玻璃缸壁,随后又一溜烟游入深处了。
楚词看看惑人蛊,又看看阿怜,犹疑着开口:“它摆在这里,你们不会有事吧?”
小兰哈哈一笑:“怎么会?普通人也就算了,我们老板可是……”
她顿了顿:“我们老板可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这蛊见了她只有自惭形秽的份儿,不会乱来的。”
楚词忍不住笑了。
“吃饭了吗?”阿怜微微侧头,看向楚词问道。
“还没。”楚词跑了一夜,此刻被阿怜一问,忽然才觉得有些饿了。
“请你吃饭。”阿怜一双美目眨了眨:“就吃锅子吧,涮羊肉,锅底除了菊花什么也不要,素菜蘸碟还与从前一样,小兰?”
小兰脆生生应了一句,放下笸箩就跑去了后院。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姐妹们!稍微多耽误了几天,休息一下就加更,给大家磕头了,咚咚咚!
跨年
新鲜羊肉薄如纸,一片片贴在雪白的瓷盘上,任凭怎么抖动都不会掉下去。
铜锅黄中透红,还隐隐泛着紫光,小兰往铜锅下层铺了层炭,不多时,锅中清水就沸腾起来。
廊檐下,三人已经坐在了桌边。
阿怜面前没有碗筷,只有一个酒杯,杯旁还放着个小酒壶。
清亮透明的液体从酒壶注入酒杯,阿怜举杯:“惑人蛊好看极了。”
小兰和楚词杯中都是茶水,跟阿怜一碰,三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楚词喝下一杯茶,心中很是诧异。
想不到阿怜这样娇娇美美的女子,居然会喝那样烈的白酒?
还是空口喝的。
“不吃一口吗?”楚词将半盘羊肉拨进锅中,问道。
阿怜玩着手上的空酒杯,吃吃一笑:“不。”
羊肉入锅,沸腾一次就熟了,小兰卷了一大筷子进碗,裹上浓浓酱汁,心满意足地感叹道:“这个天气还是吃羊肉最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