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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回合下来,温离楼似乎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击开对面这个矮个子暗者后,她反手挥刀使出招应对背后偷袭的虚空断,官製横刀“当”一声迎下精钢短刀,又一次火花擦闪。
重力挥出的横刀硬生生在半路被收回,温离楼控刀的本事出人意料的强大——若暗者足够仔细,他们就该发现温离楼方才的“落下风”是个计策——方才说话的短刀暗者不待反应过来,武侯身形一闪,官製横刀就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转折几乎发生在眨眼一瞬,矮个子暗者刺过来的剑险些伤到同伴。
剑暗者被勒令后退,横刀那抹雪亮刀锋上已染上抹似有若无的血色。
温离楼任短刀暗者手里握着武器,漫不经心道:“我就断你财路了,如何。”
“那就——”剑暗者剑指温司。
“嗤,”温离楼冷笑,朝自己刀下的人抬了抬下巴,对剑暗者道:“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刀快?我觉得我的刀快,”
剑暗者稍有迟疑,温司正慢条斯理补充道:“毕竟横刀乃官製,听说还是陌刀师傅打的,你二位手里的家伙什,啧啧,不行。”
说风凉话,温司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你卑鄙,诈我们!”短刀暗者终于反应过来,给对面的同伴暗中打出手势,边试图分散温离楼注意力:“某既中计引颈官爷刀下,要杀就杀要刮就刮,无需多言!”
剑暗者的一隻脚尖在原地挪动两下,动作极其细微,仍旧未逃过温离楼眼睛——两暗者行动诚然是以自己刀下的这个为主。
打这么久,两暗者皆是气喘吁吁,温离楼虽也好不到哪里,但在全神贯注状态下倒显得比那二人都从容。
思量须臾,气场平稳的官爷撤开刀,不轻不重道:“两位不服呀,那就再打一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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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苏明自律却也懒散,婚前不明显,婚后没法说。
丰豫做生意她都是在可控范围内撒开手任下面人折腾,大总事方绮梦告病后,她终于往总铺跑得更勤快了些。
这日上午,大东家从车队的院子办完事过来,未走出隔门就听到旁边的几位伙计说话。
“铺子今年好似犯太岁,东家病好总事却倒了,前阵子还收闭那么多家散铺,不知道上头几位到底想作甚,前几日刘总务见过惠丰少东家后,听说大成的人后脚就去惠丰了,大成真的要和咱们并一起么?”
“屁呀,说梦话呢罢,跟大成并生意,除非丰豫不姓容!前些年他们可没少对咱们干那些落井下石的事情,这仇伙计们可还都记着呢!”年长些的伙计肯定道:“并且依我之见,散铺收闭几家也好,近几年铺子发展太快,恐有不稳,被人钻了空子可不好。”
另一人叹道:“大成东家是咱们东家的亲叔爹,说到底那是东家的家事,咱们这些小喽啰喔,指不定啥时候就”
“阿主?”迦南从大门进来,本是朝楼上去,正好瞧见隔门后的棕色身影,遂走过来呈上手中东西,道:“臧东家的帖子,请您艮山街艮山楼一叙。”
旁边那间供伙计们吃茶歇气儿的屋里顿时没了声音。
“估计还是想劝我点头和惠丰的生意,可惜了,刚交待厨房午食炒份面来,你记得给朱师傅说声我出去吃了”容苏明打开帖子看两眼,边和迦南说话边往楼上走去。
楼梯上的脚步声消失后,方才聊天的伙计们面面相觑,后背发凉,脚底板都跟着升起阵阵寒意,想起大东家摆治人的手段,一个个忙不迭散了各自忙活去。
臧家老大找容苏明,还是为给容家主一个交代。
艮山街与五花儿街毗邻,据《歆阳志》载,艮山街形成于两百年前一次战后重建。
长街建成后,时此城牧守大人亲自批文下令建造艮山楼于艮山街正中地段,寓意男丁兴旺,干盛复极,还下令女子不得靠近亦或踏进艮山楼,以免破坏极阳的好风水——战争中死了太多太多男人,城内十中男者一,使田无耕者城无役夫。
晋以来,艮山楼几番易主,任建楼牧守如何都想不到,艮山楼在兜兜转转中不仅落到了女人手里,而且还能被经营得如此平稳,艮山楼如今的收入,是前些年几代累加都难及的。
艮山楼:
对着入口的戏台上正在上演着不知名的曲目,容苏明进门就有伙计迎上前来,他递上湿巾子引路道:“容家主来了哇,我们主正在二楼恭候呢,您随小的来。”
三伏天热得人不想喘气儿,戏台子下的看客却是满座,锣鼓拍子正当点时候,封红的彩头石子儿一样往台上扔,颇有几分“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的味道。
容苏明擦去额角细汗,巾子还给伙计,问道:“三伏天都消不去这帮爷看戏的热闹劲,台上那谁?”
伙计走在容苏明前侧方,上楼梯时抬手做着“小心脚下”的手势,热络道:“咸家班子呗,小叫天迎春来,咱们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把人请来的,您猜人班主管咱们要个啥价?”
以前的伙计少有敢这般自在地和自己说话的,容苏明心道这小伙计倒是不怯她,遂胡乱猜了个场面价。
伙计拍大腿,一脸肉疼道:“哪儿够啊,这个价都不值当人看咱们两眼,是这个价!”伙计比出几根手指,补充道:“还隻给咱们唱一个月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