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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苏明放下小如意,半躺下来让如意坐在自己肚子上。
她边和女儿玩耍,边和花春想说话,温声道:“温离楼和叶轻娇自幼相识,她二人之间的事情非是别人能懂能插手,是以,你那同窗无论说什么,你当成笑话随意听听就好,完全不用当真。”
“啊!啊?”如意一手抓着她阿大的手指,一边按着容苏明肚子,费劲巴拉地从她阿大身上滑下去,稳稳当当往榻几上爬去。
“走,试试你的新圈圈,闺女,你阿娘给你画地盘儿喽。”容苏明单手抓着如意后背的衣裳,轻轻松松把小家伙拎起来往栅栏去。
被抓着跑的小丫头以为阿大在和自己玩耍,哈哈哈咯咯咯地疯笑个不停,直到被她阿大放进圈里之后,小丫头懵圈的同时,脸上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
这幅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模样,看得容苏明噗一声笑出声,提提衣裾坐下来和如意玩,“给你,给你这个,兔兔。”
如意抱住布偶兔,好奇地在自己的圈里乱爬起来,圈里堆放许多新旧玩具,小丫头一时玩得乐不可支。
待她爬远了,容苏明就开始使坏,伸长两条腿去用脚把小丫头勾回来,然后再看小丫头一扭一扭爬去玩,她就再勾。
花春想伸伸懒腰,回身靠到大靠枕上,舒口气道:“只要叶姐姐和温离楼不受挑拨,那就万事大吉啦。”
“是呀,那就万事大吉喽!”容苏明爬过去追女儿,笑岑岑重复这句话。
几多含义她明白就行,花春想什么都不知道的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
苟家儿子突然无故失踪,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且看后文……
某校尉(超淡定):咳咳!注意措辞。
常文钟(狗腿笑):好的好的好的!
忙假:收割农作物时学生们放的假,时间大概一周左右,每年大概也就春末和秋中两次忙假。
54不堪一击
书读十几载,且不提用处多大,气骨必是不缺的,世人都道书生难成大事,然则书生自有风骨,曰大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话说丰豫容苏明,三岁开智,四岁启蒙,双九之龄出于碧林书院,曾与温离楼同日争辉,如此一人,本该傲骨铮铮立世,却偏生在真真假假和虚与委蛇的商场上,学得了一身“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示弱”的好本事。
容昱拜内阁次辅至今,虽隻来过封家书给容苏明,但是个脑子清楚的就都想得明白,一位当朝正二品大员给一位商人写信,他目的就绝不会只是为了问声堂妹近来安善否这么简单。
事实上,容昱本人忙于公务,醉心官场,当不会如何过问歆阳老家的这些琐碎事情,想来也知道,所谓的大相公家书,最多也不过就是容昱夫人口述,由她家仆奴代笔写的罢了。
容苏明惯会示弱,自朝歌回来就开始主动削弱自己力量,据悉,丰豫至今已自闭铺面二十余家,容党容棠家和容苏明对此都颇为满意。
容党容棠两人拉起的生意如何都干不过丰豫,自然乐于见到丰豫百般不顺,乐于见到容苏明栽坑闹心,更乐于见到容苏明带着丰豫向自己低头。
对于容大东家而言,弱化自己既可让敌人麻痹放松,又能在筛选中淘汰不合格的铺子和生意,何乐而不为?
而且那种梗着脖子拿鸡蛋去碰石头的事情,她也是断然不会傻乎乎去做的。
再者说,丰豫近些年发展太过迅速了些,不少铺面和生意严查起来都是不合丰豫内部标准的,借此机会将那些大尾巴甩掉,也是再好不过的。
各地飞马信函雪花片一样被送进丰豫总铺,大总事忙得晕头转向脚不沾地,每待稍微得闲时候,她便扳着指头算回信送到的日子。
今次这一算不打紧,旋即发现时至今天为止,该从云醉送来的回信诚然还无消息,且已比原本预期的日子迟了整整十日。
纵贯晋国南北的大运河途径歆阳碧林江,自云醉之地发出的船隻往来如常,且那边剿匪结束后亦未听说另有甚战事或动乱,易墨没回信,许只是事忙给耽误了,方绮梦如此宽慰自己,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又提笔书下亲笔信一封,叫人用飞马投去云醉。
闭了几十家远近铺面后,丰豫有好几笔资金回调总铺,下午,方绮梦与帐房管事一道来大东家公务室寻容苏明,等了约莫有半柱香的时间,容苏明才从二楼会客的屋子回来。
方绮梦抱胳膊靠在窗边,看到下面迦南亲自送客人登车离去,她才扭回头来问道:“谈的怎样,那阮大东家如何说?”
“尚可,”容苏明低头翻看帐房总事带来的帐簿,温声道:“阮大东家也还算厚道,两家往后生意依旧,无非再让她三分利罢了。”
“也就你才能和那刁妇好生把事情谈下来,”方绮梦耸肩,脚尖有一下没一下扒拉着脚下地板,道:“要是换成我来,指不定和她吵几回才能罢。”
帐房总事抿起嘴无声浅笑,他们丰豫的大总事多年来可谓横行歆阳商行,再刁蛮的生意谈判她都不在话下,唯独遇见阮氏大东家时,方大总事恨不得退避三舍。
容苏明大致翻阅帐簿后,与方绮梦一起细听帐房总事详说接下来的钱财帐目安排,一谈便是个把时辰。
迦南在门外等得焦急,甫听见公务室里传出议事毕的脚步声,他就立马敲门进来,叉手道:“阿主,巧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