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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兴安脸涨得通红,他原本是想让楚山野不好过,却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你他妈的……”
可楚山野根本不想听他要说什么,径直转身离开,三两步跑到了电梯旁边,准备回到住的地方再把快递拆开。
“野神,你饭吃不吃了?”陈铭轩喊道,“要不我给你带点什么吧?”
楚山野一脚迈进电梯里,高声回答他:“你们先吃吧,我一会儿再来。”
他刷了卡回到宿舍,有些颤抖着将那个es的包裹撕开,从里面掉出来了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的信封。
顾轻言给他写了封……信?
楚山野将信封打开,捏着信纸的一角将信纸拽了出来。
是两张信纸,一张打印,一张手写。楚山野先展开了那张打印的信纸,脸上倏然发烫。
这是他去年心情最低落那段时间给顾轻言写的信!
他明明连收件人的电话和姓名都没留,这是怎么被人发现的?
楚山野早就忘了自己写过什么,有些坐立难安地把那封信读了一遍,发现没写什么大逆不道的内容后才悄悄松了口气。
接着他展开了另一张信纸,顾轻言隽秀的字迹映入眼中:“邻居弟弟,你好。
现在是2023年8月11日,我刚结束一天的培训,坐在桌前给你写这封信,决定明天用同城闪送送到你集训的地方。
连续两天没回我消息,应该很忙吧?好在我和c聊天的时候,问到了你们集训的地址,发现可以寄快递。
于是用寄快递的方式给你寄了这封信。
我不知道你这几年都在给我写信,但是我确实很喜欢这种纸笔交流的方式,也不知道往后有没有机会读到它们。
这是一个过于快速的时代,快速的购物,快速的交友,快速的爱情。反而当笔墨流淌在信纸上时,才让我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那么我这封信是写给谁的呢?
是现在意气风发的楚山野,还是一年前那个偷偷给我写信,不想让我知道的小可怜?
又或许是,两者都有呢?
我之前以为我很了解你,我觉得你是个调皮,叛逆,不服管教的小孩,甚至性格也大大咧咧,好像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
可相处的这三个月下来,我却发现你很细腻,很敏感,这让我有些惊讶,也让我很惊喜,就好像又发现了宝物一样。
没错,你是我的宝物。
一年前你问我,如果你做得再好一点能不能来找我,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你是个称职的队长,也是个优秀的男朋友,你早就可以和我并肩了。
我并非你想象中那么完美的人,也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你不必放低自己的姿态与我相处。
我们都是平凡的人,但因为相爱,所以变得更勇敢,优秀,变得更了不起。
弟弟,你的第三个愿望我收到了,现在我百分之一百的耐心和温柔都给你。
从此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会因为你的生日而感到快乐。因为那一天你的诞生,让我现在也因为被好好爱着而有了无与伦比的勇气。
我知道你集训很辛苦,但要注意身体,好好吃饭,不许熬夜。
希望我们能在亚青会现场见面。
现在是晚上十点二十五分,我在x市,和你看着同一轮月亮,特别想你。”
现在就是永远。
楚山野看完那封信, 将信轻轻放回牛皮纸信封里,深吸一口气,抹了抹眼睛。
从小到大, 在外人眼里, 他是地痞流氓,是顽劣无可救药的坏孩子,没人知道他其实并不想这样。
小时候调皮捣乱,或许是为了让忽略他的爸妈多看他一眼,慢慢养成了习惯,长大后再也改不了了。
除了顾轻言,也没人会停下来问他一句,你是不是不开心。
楚山野从来不向别人展露自己的不开心, 尤其是对楚皓那样的傻逼,他更要武装起全身的刺,像个刺猬一样张牙舞爪地面对一切恶意。
因为他身后没有帮他撑腰的人,他只能靠自己。
可现在, 那颗别扭又孤独的心好像被人稳稳地接住了。
他又抹了下眼睛, 却仍觉得异常委屈, 把自己在床上缩成一个球,不住地想将眼泪都擦掉, 可眼泪却越来越多,决堤了似的从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楚山野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但他就是想哭, 想把这么多年的难过统统发泄出来。
而这个时候, 他很想要顾轻言的一个拥抱。
如果有人能抱抱他就好了。
门外响起喧哗和脚步声, 是吃完饭或者训练完的选手打道回府了。
楚山野连忙随手拽了几张纸巾, 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这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抬起头,准备把那封信好好地藏起来。
宿舍的门被人敲了两下,他做贼似的抬起头:“谁啊?”
“我,教练。”
他们集训的教练在外面又拍了两下门:“楚山野?你没去吃饭?”
“不太饿。”
楚山野给教练开了门,有点心虚地侧过脸去:“您怎么来了?”
“给你们还手机。”
教练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没什么好气:“不治治你们的坏毛病,还以为这是在俱乐部呢吧?无法无天的,还和我讲上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