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不用等我
屋,这些天正在低价转卖画品,她想去捡个漏。
天气越来越热,午饭过后,明芝换了身nenghse的长裙,没再挤地铁,她拦车去东街,介绍人已经在那边等了。
所有的画都被收去了储藏室。
画廊里空间隔断做得很多,明芝和人边聊边上楼,快到储藏室的时候,她隐约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还没细看是谁,就错过了。
“今天来的人很多吗?”她问。
“昨天来得多,今天工作日,人少。”
“可我刚刚看到楼下好多人。”
“是设计公司那边的人。”
介绍人笑笑,小声说:“这地方的下一任主人,挺gui毛的,折腾好多天了。”
明芝便又回头看了看,见空空如也,才作罢。
在画廊待了两个小时,明芝拿下了两幅画。她下楼,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
结果这一看,就看到了明珅和周珊。其实俩人身边还围着好些人,但明芝只能注意到他们的动向。入眼约莫十来个人,像在开会,明珅站在中间,周珊立他旁边。面对对方的疑惑,他偶尔会说两句话,但更多时候,是周珊在替他表达。
他会点头。
他们配合默契。
明芝站在门廊侧边,有植被将她遮掩,她愣愣地看着,突然点开手机,看近十天的未接来电,几乎全都来自明珅。
她离开双子大厦的时候,给他发了消息。他当时可能还在忙,没有及时看到,隔了一个小时才回电话。她没接。之后他打来的每一通电话,她都没接。
就像是高三那年的家长会。她生他气,不能理解他的顾忌,只觉得他总是想将她推远,是以那段时间,无论他怎么联系她,她都不作回应。
因为她想他能够主动跟她认错。
但事实上,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鼓励她交友是错?怕她后悔是错?还是让她多看多选是错?他说他不想再重蹈覆辙。是她不信邪,随便找了个根本经不起推敲的借口就住进了双子大厦。他明知她是司马昭之心,却没有赶她走,而是退一步,自己搬去了槐山小区。
期间他打了无数个电话,每一通都有可能是认错电话,是她不肯接听。
从以前,到现在,她都在为自己那点yu擒故纵的小伎俩沾沾自喜。
表面说是要追他,背后却是在b他。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是因为知道明珅绝对不可能真的不要她吗?所以才肆意挥霍。
明芝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她觉得自己的心理真的已经扭曲到了一定的程度。
她不敢想象有一天明珅彻底被她b走的画面。
她落荒而逃。
周珊休了半个月的假,终于回国。
再见她,明珅险些认不出她来。
她黑了,也瘦了,长发剪到齐肩,整个人看上去jg神了不少。
“又是那个杜总?”
“对。”明珅回神,“他点名要见你。”
这个叫杜总的人,之前就在他们工作室下过一个大单。人不是不爽快的x格,但绝对是要求最繁琐的客户之一。因为当时接洽他的人是周珊,导致这次哪怕是明珅亲自出面,他也一定要见到周珊。
周珊骂了句脏话,“好吧,接下来的交给我就行。”
但这单并不好拿下。
这天众人在画廊开了个简单的会议,勉强定下初方案,休息时周珊见明珅又在鼓捣手机,她点了他手臂一下,“你这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明珅收回手机,避开话题:“今天差不多就到这儿了,你开车了吗?让小郝送你。”
“别,你现在看上去b我累,还是让他送你吧。”
明珅0了0脸,竟0出了点胡渣,他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太晚。”
“嗯。”
周珊看他走出画廊,心中五味杂陈。她出游这些天,见了很多人,看了很多东西,心情是愉快了,但有些东西,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她转过身,面对一面空墙,心想,如果她再早一点出现,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明珅这段时间都住在槐山小区。
他之前说过要留双子大厦那套房给明芝住的话,并不是开玩笑。只是这些天明芝不肯与他联系,而他又太忙,双子大厦那边一直空着,叫他总记挂着这件事。
进电梯前,明珅又给明芝拨了通电话。毫无意外的,她没接。
他沉下一口气,摁了楼层,只觉时间漫长。
等电梯门开,他动身出去,却是脚步停滞,以为自己生了幻觉。
明芝蹲坐在门口。
她一见到他,一下就委屈地瘪了嘴。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
门锁密码换了。
明芝没给明珅打电话,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等得腰酸背痛,整个人都蔫巴了。
“能不能起来?”明珅问。
她摇头:“腿麻了。”眼里暗示明显。
明珅看着她,似乎叹了一声。他输密码开门,拦腰将她抱起,她弯唇笑了笑,顺势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热。”他说。
她便松了力道,但没把手放下去。
“密码换了。”她说。
他紧绷着一张脸,回:“早换了。”
她追问:“为什么要换?”
“……”
槐山这边房型b双子那边小得多,进门走几步路就是客厅,明珅放下明芝时,有一瞬间,俩人挨得很近。他微微侧过脸去,解释说:“搬去双子后,这里外租过。”
听到这里,明芝才真正地松了口气,也就不计较他刻意避开的动作。她的腿还在麻,见他要走,连忙拉住他的手,“你给我按按吧,难受。”
明珅不动了。
他垂眸看她,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恍然有一种他们还停留在当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错觉。
算了。
他认命地坐下去,把她的小腿放在了他的大腿上。她的脚很小,不知怎么保养的,又白又neng,在他手心里放着,他都不敢太用力。
空气一时静默。
明芝一直在看自己,明珅知道,但他没有抬头,权当无视。他主动打破沉默,低声说:“这几天,你一直不接我电话。”
他刚说完,明芝就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她嘟哝:“还不是因为你躲我。”
“那你气消了吗?”
“什么?”
明珅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她徐徐重复:“今天你来找我,是因为气消了吗?”
并没有。
明芝憋红了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她这些天,刻意不理他的消息,有让自己冷静的成分在,也有故意冷落他的成分在——因为她想让明珅主动来找她。
放以前,她闹脾气了,他只会对她说:别生气了。而不是像这样,面无表情地问她:气消了吗?
这两个反应对她而言差别巨大,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惯用的套路放在明珅这里,宛如透明的玻璃瓶,里头装的是水是沙,他一清二楚。以前他不拆穿,是因为他还愿意无条件地包容她;如今他不配合,是因为他对她的反反复复的拧巴行为感到了无力。
他也是会累的。
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