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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不……”

他摁住燕灼的唇,阻止他开口,“知道么燕灼,人是会变的,所展现出来的一切也只是他想给旁人看的,来自学生时期的一丁点儿好感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燕灼的态度太过明显,他不可能什么都发现不了。

还是被他知道了,燕灼看着曲砚,原就没有组织好的言语被彻底咽进肚子里,连无措也跟着藏进黑暗。

松开手,曲砚在燕灼头上揉了揉,“我会和宋成风去g市。”

“为什么?”想明白事情,燕灼对宋成风的好感重新清零,虽然原本也并没有多少。

“他说的对,我总不可能一直躲在这里,而且你不是说g市有幸存者基地吗,过去看看也无妨。”曲砚收回手,语气轻松了许多,“宋成风会开车,能当做司机用,这笔买卖我不亏。”

曲砚的情绪收放得太过自如,胸口好像堆了很多东西,燕灼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曲砚转过身,背对燕灼,被子下的声音发闷,“什么都不必说,燕灼,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我不是曲子稚的哥哥,你还会说出方才那些话吗?”

“我会。”燕灼没有半分犹豫地回答。

“这样就够了。”曲砚小声地打了个哈欠,“睡吧,明天也许是个好天气。”

他刚才似乎说错了,学生时期朦胧的好感确实代表不了什么,却是他现在唯一能利用的东西。

无价之宝

虎口处结了痂,纱布就显得可有可无,曲砚轻松地拆开,抬起手凑向熹微的晨光下,今天确实是个好天气。

身旁的燕灼睁开眼,刚醒,脸色看着有些恹恹。

他把耳朵和尾巴收起来时看不出一点异常,曲砚也是此刻才发觉,他的瞳孔比常人要暗上一些,仿佛凑近就会被吸进那两团黑色的漩涡中,很危险,这才是狼应该有的目光。

燕灼到底是什么东西,妖精还是怪物?曲砚不是没想过,但最后他发现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毫无意义,无论燕灼是什么,只要有为他所用的价值就行。

能被利用的东西才有价值,曲砚喜欢掌控危险的东西,那会给他带来灵魂颤栗的感觉。

燕灼呆愣愣地眨了眨眼,转头看了眼窗外刚刚露出脑袋的太阳,哑着嗓子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是我吵到你了吗?”

曲砚发现燕灼真的很喜欢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这样的人不是善良过头,就是愚蠢至极,曲砚不喜欢蠢人,更讨厌善良这两个字。

他垂下眼睛,睫毛掩去情绪,“腿疼。”

摁下暂停键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停滞了,连带着燕灼的呼吸也是。

曲砚忽地发觉燕灼善良一点也好,他玩弄起来会更有意思,“听过幻肢痛么,患者会在截肢后觉得自己被截掉的部分还存在,并且伴有疼痛感,这种痛感形容起来大概像是刀割,针刺或者被火灼烧……”

日光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强烈,他曲起手臂,用一只手遮住眼睛,声音变得很轻,“我也许也存在幻觉,总感觉这两条腿完好如初,不过疼一点也好,能提醒我认清事实。”

“该怎么做?”

曲砚眯起眼睛,听见身侧传来紧张又小心的询问。

“怎么做你才能好受一些?”燕灼又问,眼里透着藏不住的关切。

分明有双危险十足的眼眸,却偏偏要露出这样的眼神,曲砚静静看着他,有什么东西在从他心里向外冒出来。

他扯住燕灼的手腕,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对面的人一惊,曲砚神色自如地拉着他的手向被子里探去,“你帮我揉揉吧。”

被子里是温暖的,两条细瘦的小腿却凉得燕灼指尖颤了一下,他翻身坐起,手掌下移,脚踝因为无力而显得过分纤瘦,一只手便能圈住。

曲砚一动也不动,目光毫无避讳,“除我以外,你是第一个碰到的人。”

他顿了顿,又补充:“不算那些医生的话。”

他不是一个喜欢示弱的人,在他眼里这无异于自寻死路,但是燕灼……曲砚想,燕灼是不一样的。

不过是露出些脆弱的地方,只消付出一点点,他便能得到更多的回报。

他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这样可以吗,会不会不舒服?”

指尖从突出的脚踝骨上滑,经过突出的伤疤时停顿了一下,燕灼见过曲砚在篮球场无人的角落投球,跳跃起来的身姿轻盈,篮球跌入篮筐,他便会扬一下眉,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笑。

这曾是燕灼的秘密,是只有他一人见过的风景。

“你在可怜我?”曲砚眼里翻滚着什么,他撑着床直起上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燕灼。

“没有,你误会了。”怎么可能是可怜,用心疼来形容或许会更贴切一切,但燕灼没有说出口,他的喜欢于曲砚而言什么都算不上,只会给他带来苦恼。

如今自己这副古怪姿态没有被厌恶已经是万幸,他不敢奢求更多,能留在曲砚身边,一直看着他就够了。

燕灼心里在想什么曲砚不知道,他只看见少年低下头,额前的发丝晃了晃,不知为何显出几分委屈,即便如此,他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仍旧在尽心尽力地为他“按摩”。

曲砚膝盖处其实是有些知觉的,每当燕灼的手经过那里,羽毛挠过的痒意就漫上来,这种若有似无的感觉让人心生烦躁,他在心里啧了一声,拽住燕灼头发往自己的方向扯了一下,“骗你的。”

燕灼没反应过来,“什么?”

曲砚不耐烦地松开手,瞥了眼自己被子下的小腿,“其实一点知觉也没有。”

燕灼停住动作,只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细腻的皮肤,“所以根本不疼?”

曲砚颔首,回答得理所当然:“想疼也疼不了。”

他倒是想疼,起码能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废人,但老天爷连折磨他的机会都不给。

早餐吃的面条,燕灼在厨房准备的时候,宋成风坐到曲砚身边小声问他:“这人到底是谁?”

他认识曲砚这么多年,从没在他身边见过燕灼。

不等曲砚回答,他又说:“别拿昨天那套话来骗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曲砚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草莓牛奶,“你猜啊。”

宋成风料想曲砚也不会告诉他,眼睛在厨房里燕灼的身上转了转,若有所思道:“难道是你请的保镖?”

这个猜想有理可据,依宋成风来看,曲砚得罪过的人十只手也数不清,他早就建议过曲砚请保镖,不过曲砚一直都是无所谓的态度,没想到竟然突然转性了。

曲砚险些笑出来,他强忍着笑声点头,“嗯,你猜的没错。”

果然如此,宋成风不由得赞了一句曲砚运气好,“多少钱请的?不得不说他还挺敬业的,都这种情况下都没丢下你跑路。”

他是真挺佩服,反正换成他绝对不会再管曲砚。

曲砚看着燕灼端着面条出来,淡声说:“无价之宝。”

燕灼的喜欢,他最大的倚仗,利用起来最顺手的东西,可不就是无价之宝么。

曲砚低低笑起来。

宋成风:“……”又来了,曲砚每次发疯都是这样笑的。

燕灼站在餐桌前,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就是曲砚和宋成风相谈甚欢,甚至曲砚还很开心地笑了。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可以吃饭了。”说完他就推着曲砚的轮椅离开,没有搭理一旁的宋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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