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从那一天过后唐睿时不时跑到楼下大厅乱晃，连负责拖地的阿姨都眼熟他。
“没事干天天来这晃什么，把脚挪开。”
阿姨语气不善地握着拖把怼过去他的脚踝，唐睿赶紧把脚抬起来方便对方拖地。
作为普通员工，他没有资格往老板办公室跑，但上班必经的这个大厅倒是没有限制，谁都可以到这来。
除了那一天看的那一眼，他再也没有遇见过那个女人，但心里就好像扎着根刺，始终拔不干净，老让他念想着。
小叶总倒是撞见过几回，他身边两三位秘书，那天那位再没出现过。
唐睿蹲守在大厅一阵子一无所获，他也说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难不成还怀念那缠绵的一晚？
他使劲摇晃脑袋试图把那段记忆抛开，可这谈何容易？越是想忘反而越追着赶上来。
最后他放弃了，不再浪费时间干这种事。
有时越想要什么它偏不来，不在意了它又自动凑过来。
唐睿打消蹲人的念头后，对方倒是主动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那天正好上司要带人出去谈项目，有个同事请假了，唐睿被临时叫过去顶位置，无非就是端茶倒水递文件这种小事。
合同顺利签完，手也握好了，对方的负责人邀请他们组留下来参加公司晚宴。
唐睿是不想参与这种名利场上的交锋，但耐不住其他人蠢蠢欲动的心，作为下属，上司做什么他只能跟着做什么。
留下来简单吃完晚饭后，他和其他几位同事坐在酒店的沙发上休息，再过一段时间晚宴就正式开始，到时候各行各业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赏个脸。
项目组负责人还特意和他们几个年轻的员工叮嘱不要做出丢脸的事情来。
唐睿心不在焉地点头答应，负责人不客气地敲他的脑袋，指责他左耳进右耳出，态度丝毫不尊重，旁边几位同事偷偷幸灾乐祸，唐睿只能把头低得更低，不断说抱歉。
大概是说教说累了，负责人甩开他们几个跑去找人喝酒攀谈了，其他人见状也自己干自己的。
他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这会还有挺长时间的，实在是有些待不下去了。
唐睿晚饭其实没吃多少，有几个背地里给他使绊子的同事暗戳戳换了他的那份餐，根本没多少肉末，他没吃几口就觉得倒胃口，收拾完扔垃圾桶里。
如今进入会场没有人看管，他的目光盯上了不远处摆着的甜点。
他本人对甜品还好，主要是放甜点的那张桌子离得近，且没什么人在那。其实另外一边的大桌子上摆着的肉排才是他更想选择的，但那边人太多了，他不想在一堆人眼皮子底下晃悠。
走进摆放甜点的桌子，他端起碟子找到一张沙发坐下，勺子不紧不慢地挖。
吃完手中这份，他觉得还是有点饿，起身打算再去拿一份。
刚挑选完一份栗子蛋糕，余光中瞥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那天那个女人。
唐睿有些讶异，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她。
她亲昵地挽着一名头发斑白的老总的手，脑袋都要靠到对方的肩膀了。
这幅画面在唐睿看来很好笑，两人年纪对比起来就好像父亲带女儿，但女人热忱的姿态又完全不符合女儿对爸爸的态度，倒更像是某种特殊场合带出来的难上台面的女伴。
能注意到周围有些女人对那边的情况低声议论，面上的表情或是厌恶，或是好笑。
总之不少人都报以看好戏的心态。
唐睿拿着蛋糕坐回沙发上，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从那个女人身上挪开。
女人跟着那名老总这里打声招呼，那里笑谈几句，随后她贴近对方的耳边说了什么，老总挥手，她自己走开了。
唐睿看到她往另一张沙发走去，这时他才注意到对方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
是高跟鞋磨脚后跟吗？
他这么猜想。
女人坐下来后又有其他几个男人端着酒杯朝她走去，一一被她几句话笑着打发走。
时候差不多了，唐睿站起身往那边走。
等他坐到她侧面的单人沙发上时，总算清楚地看见女人的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
“你还好吗？”
她的眼神有些难以聚焦，听到声音才慢悠悠转过脑袋看着他。
唐睿盯着她艳红的唇，上面还沾上了点她喝的酒。
女人看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抬起一只手捂住嘴巴痴痴地笑，似乎是认出他来，眼睛里闪烁着他看不懂的光。
“来一杯……”
她举起酒杯朝向他，唐睿只好也举起自己的杯子和她碰杯，杯壁相碰的声音听的很清晰，女人先仰头喝下杯中的酒，他盯着她的喉部吞咽的动作，突然觉得现场的温度有些热。
“干嘛不喝？”
唐睿听闻赶紧端起酒杯往嘴里倒酒，喝得有点急还差点呛到，这副姿态惹得对方笑出声来。
此时他注意到女人原先左腿搭在右腿上的姿势转换了，变成两腿并拢，甚至有些微不可见地摩擦起来。
这副异样的姿态让他心生疑惑。
对方显然注意到他观察自己腿部的视线，脸色羞红地娇嗔道：“真讨厌，你往哪里看？”
唐睿被她说得脸色一红，赶紧移开视线看向另一边起舞的人群。
“我有点难受……”
她说话有气音，听着确实不太对劲。
唐睿重新看向她的脸，她又微微挪动自己的身子，让自己更靠近唐睿这边。
“你能不能帮帮我……”
帮什么？
唐睿不明所以，没有开口应下。
等不到他的回答，女人有些不稳地站起身来，重重呼一口气，转身往另一边的通道走去。
她抓住一个服务生的手询问卫生间在哪，得到答案后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走到一半发觉身后没有人跟上，朝唐睿这边瞪了一眼，迈着细碎的步伐却走得不慢。
唐睿后知后觉地跟上去，走到转角处看见她进了女卫生间。
这下可怎么办？他也不方便进啊，刚才那样子似乎是叫他过来，现在他过来呢？接下来怎么做呢？
唐睿站在原地不动，过了一会儿女人从卫生间冒出个脑袋，伸手示意他进来。
“可这里是女卫生间。”
“你怕什么，现在又没有人。”
“有监控。”
女人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看向上方的监控器，想到什么似的，笑道：“只是个摆设罢了。”
说完稍稍退出一步朝他伸出一只手。
唐睿看着那只白皙的手，鬼使神差地上前握住，握上去的一瞬间他的感想是：怎么这么冷？
女人带着他进入卫生间，迅速走到最后一间隔间，推开门就往马桶上坐下。
唐睿往身后的入口看一眼，在犹豫是否要出去，下一秒就被拽进那扇门里，咔哒一声门被锁上了。
“我说了，我有点难受。”
女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拉着他凑近来，唐睿可以闻到淡淡的酒气从她嘴里吐出。
现在的姿势主要是他更不方便，女人坐在马桶上，他被迫弯下腰贴着她的脑侧。
“帮帮我，好吗？”
他要怎么帮她？
“我下面有点难受。”
下面？
唐睿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