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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车

 

窗,拉大摄像头最高倍率,观察交警车队在高速上的去向。他能想到的最快路线抵达这里也要二十分钟,要么调动当前路段,要么放弃,他不觉得特异点交警能积极工作。

君士坦丁打开车载广播,放倒座椅躺下,长出一口气。他在深宫里度过童年,被管得很严,成年后,作为王子为国而战,继续,作为皇帝为国而战。现在,他在特异点可以为自己为所欲为了,好,爽!

车载广播里突然响起断断续续的嘈杂声音:“车牌号是……车型……宾利欧陆gt,从伊斯坦布尔往伊兹密尔方向,最后监测时速317,预计18至25分钟后出城,各单位准备,实施拦截。”

君士坦丁一个激灵坐起来,电台串台不常见,从交警内部台串到在逃司机更是不多见。这土地有点太娇惯他了。

“……车辆在塔克西姆的希尔顿经营处租赁,驾照信息……驾照信息,登记姓名,迈克尔·德拉加塞斯……希腊人,有一笔车辆购买在进行,为同车型红色……注意处理方式,不要引起外交事故……”

君士坦丁还没试过往特异点外开,此时刚好是个机会。他上头了,启动车子,通讯响了,是迦勒底,他没敢接,只是低下头祈祷几句:

“主啊,愿可怜可爱的魔术师君主:抵挡自我灵魂之苦痛,抵挡盟友之背叛,抵挡财务困顿之窘迫。救恩惟属乎主,救恩惟属乎主。”

贞德听这真挚祷告只觉得感动。但君士坦丁祷完一口气都没喘直接打上方向盘往高速去,让她觉得他是不是忙傻了。

奥尔加玛丽自然是不知道这句祷告的,几分钟后她收到一笔来自其他君主的无息贷款,为期十五年,分摊到每个月约等于白给。这笔钱之前原定用于迦勒底的维护,商讨了很久,此刻终于有了结果,她很快乐,一下忘记通讯没接通的事了。

君士坦丁摘下手套,擦去手汗,甩掉外衣扔在后座上,如果不考虑他是在时速300的跑车上放开方向盘做这些事的,就堪称潇洒性感。

贞德不清楚君士坦丁的意图,她对特异点的交通也仅限于纸质地图的了解,当指向伊兹密尔的路牌出现在面前时,她大概猜到君士坦丁要干什么了,但是缺乏说话的契机。直到他驾车越过路障、冲破第一波交警设的卡、引发两辆追逐警车相撞,没有伤亡,只是车子损坏。她想起来,他当王子的时候也曾经做过短暂的征服者,征服者不缺少疯狂。

贞德解除灵体化:“停下,不要再引发混乱了。”

君士坦丁没料到贞德在这里,但他停不下来,只能装没看见。爽快感暂时侵占了他的理智、压抑了被他者监管的不适,他上辈子打进雅典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爽过。维护秩序是他的工作,破坏秩序反而是第一次。

“看在主的份上,即使一度为他人所侵占,这里依然是你守护过的城市,你要如此毁坏她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如果君士坦丁当时听了朱斯蒂尼亚尼的话,逃走,如果回头有机会打回伊斯坦布尔、又是流血开城、再加上付不起军费,那他会面临和苏丹相同的问题,劫掠和屠杀一定无法避免。

君士坦丁倒很习惯挨骂,比贞德更不留情的多去了,但是挨骂的时候还能做点爽快的事,倒是头一次。他继续往伊兹密尔方向行驶,一分半之内踏过七公里,中途只有一个收费站,没遭到任何阻拦。

失去竞速对手,君士坦丁的兴致也渐渐消减,他减慢车速,继续驾驶。如他所料,城市管理资源有限,警察可以在民宿等他,不过那该佩佩操心。现在,只要贞德不动手,就拿他没办法。现实思维占了上风,君士坦丁赌贞德不动拳脚。她太善良、太圣洁了,如果不启动圣杯开启下一个特异点,她就没有揍他的理由。

不过,贞德苦口婆心讲道理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我以令咒命令你,君士坦丁十一世·德拉加塞斯·巴列奥略,返回伊斯坦布尔,去交通局自首。”

“啊——操——!”

一声尖锐的喇叭盖住叫骂,违背意志的令咒让君士坦丁头疼片刻、脑中的爽快彻底消散,方向盘乖乖转向,他按高速限定速度向城区驾驶,贞德确实没有动拳脚,这一点他赌对了。而圣女之言、令咒之效更甚。

君士坦丁没有参加圣杯战争的记忆,佩佩也没有经验,所以他们对ruler有令咒这事毫无防备。这是君士坦丁有从者记忆时接的第一发令咒,还是来自圣女贞德,意外宛如战争般突然,规格高得过头。

“什么时候上的车?”

“在教堂的时候,”贞德如实回答。

君士坦丁额头流下汗滴,圣女目睹了他全部的失态,完蛋。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就像不知道怎么面对奥尔加玛丽一样。

他们开回市区,把佩佩接回民宿。贞德同步了情况,佩佩大笑,表示处理完此事要把君士坦丁禁足几天。他们两个带着他到交通局,君士坦丁低头认罪,吊销驾照,缴纳罚款,由于圣女的博爱光辉和佩佩的辩才免于拘禁。rider被吊销驾照,行吧。

他们打车回到民宿,贞德跟着,虽然不清楚原因,但她看到了君士坦丁的失控,不确定是土地还是圣杯造成的,她很不放心。“和土地、圣杯没关系,我就不能是个虚伪爱表演的昏君吗,”君士坦丁想着,没敢说。

佩佩租了楼上给贞德住,她拥有一整层。每天打开窗户可以看到半片城区和大海,守护的使命伴随愉快旅行。

君士坦丁被佩佩摁住,低着头不敢说话。

“……买车?没什么呀,”奥尔加玛丽的声音从通讯中传来,“拿到投资先去改善自己的生活,在时钟塔也是很常见的事,不需要大惊小怪。”

“他还不接所长的通讯!”

“现在不是打回来了?”

“rider突然不乖,让人很担心,以后的资金还是给我代管比较好哦。”

“从者不按御主心意行事,难道不是御主的责任?”奥尔加玛丽叉起腰,“时钟塔的腐败我也是见过的,这种事情不许发生在迦勒底!rider有权分配他的国家资金,你作为御主,处理魔术相关的事情就好,不许乱来!”

“你就宠你的吧,哼,”佩佩咕哝。

通讯结束,佩佩松了手:“这次是你过分了哦。三天之内不许出门、没有饭吃、吃得下外卖算你厉害。也没有人会抱你,我已经提醒过贞德亲了,她也不会抱你的。”

吃东西算不得什么,不给抱才是要命。如果说君士坦丁在这特异点有什么所求,大概就只有拥抱。他理解、接受了自己的癖好:需要拥抱胜过正常的性爱。

“对不起。”

“哎呀,真是的,”佩佩戳戳君士坦丁的额头,“让我有点不想惩罚你了,哼。”

君士坦丁送佩佩到门口,特异点塌了美容也不能停。

君士坦丁回到客厅,瘫坐一会,贞德的令咒威力巨大,他接连两天一闭眼就是5月29日城门大开的时候,那是他永恒之中的最大恐怖。

恐怖的刺激偶尔也会带来一些行动的精神,君士坦丁睡不着的时候会到客厅的小圣像前祈祷,恳求主原谅他生前和此刻对城市犯下的错误、对可怜的魔术师君主的欺骗、对御主的怠惰、对圣女的质疑、对历史的妄想,当一切所思所想都成为需要忏悔的罪行之后,他才觉得好受些。祷告断断续续了两天,安抚心灵,但对噩梦毫无效果。

佩佩开着视频,一定要君士坦丁看自己在外面吃了什么。佩佩去的餐厅在一处高台空地上,可以看到博斯普鲁斯海峡和旁边的教堂,他点了海鲜套和薯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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