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厌食
只能默默摁着安抚炸毛痉挛的肌r0u,然後赫然发觉,自己花了这麽多心力瘦下来的小腿又被滚上一圈厚厚的脂肪。
我很努力地去回想那些崩溃的瞬间,但抓到的始终只有残破的几个画面,要想复盘那些心情,却发现构筑出的只是一片茫然,我清楚,这是自己面对难以处理的情绪时,一贯的做法,隔离情绪,封闭感官。
「呐,你知道吗,那时厌食症的我,就是这麽过来的。」,我轻飘飘的道,似是想要将这段回忆烧成虚无缥缈的灰烬随风飘散。不然,真的太痛了。
「你知道,我已经好久没有看镜子了吗?」
「因为,真的太可怕了。」那个糟蹋到极致的自己就会昭然若宣,臃肿的,令人作恶的自己,即使用了宽大的衣物仍掩盖不住的,那个正在堕落腐烂的自我。
说着说着,感觉眼眶又开始蠢蠢yu动的酸涩肿烫,但泪腺像是被剜出般怎麽样都挤不出半点yet,我感觉自己被罩住了,x1不到空气,但大气压力却又是如此巨大,把x腔被挤压成满满的郁塞。
「但我能做什麽?我什麽都做不到。」压抑的嘶哑自扭曲的嘴角溢出
这是我的宿命吗?祂是想要告诉我这件事吗?我迷茫的眯起眼睛,耳边似是回荡着祂疯狂的巴掌声,啪啪啪清脆悦耳的嘲谑着,我有多麽的恶心不堪,多麽懦弱无能,多麽下贱低俗。
「我是个罪人啊,不是吗?」
直到昨天去做了谘商,才发现自己对这件事究竟有多麽在意
哭得si去活来像只只懂得宣泄慾望的禽兽
我始终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每次相遇,都是一种伤害,不论是我还是她
我恨她,恨她ga0烂了我的人生,我很清楚,自己的骨r0u里已经刻下了她的痕迹,我的血ye里流淌着她的呢喃,我的余生不可能将她剥离,饮食失调是种黏腻的疾病,即使刮骨ch0u筋把全身的组织完全替换过一次,她还是渗透在我的只字片语中,随时都能洒落然後萌发。而她同时也恨我,她觉得我背叛了她,只要照着她说的做,我就能获得我想要的一切,她觉得我出尔反尔觉得我懦弱无能,而我觉得她过於极端癫狂,但我们都清楚,谁都改不了谁。
「这麽做很痛吧?」
「总是问些我难以回答的问题,你的脑回路到底是怎麽长的?」我忍不住这麽埋怨道,随即被你反将一军,後知後觉的发现,啊,你不是思想轻奇,只是个不会读空气的一根筋。
会痛吗?我好像已经忘了什麽叫作真正的痛了
掐自己的大腿似是成为了常态,尤其是靠近膝盖的部分,用原子笔一次次的刮着,用指甲掐着扭着拧着,既不会流血也会有足够的痛感连根拔起混沌的脑袋,一阵阵酸麻的痛感电流似的自大腿根爬上後脑勺,电si那些不听话的焦躁
说实在的,我很害怕,害怕一切开始不受控制,开始拿着刀想要画下去,开始想要把自己的脚扭断,开始想要消失,一格格的画面切割视线,渗出血丝,凝固纠结成乾涸的w渍,粗暴的写下痛觉的字迹。
昨天突然发现美工刀轻轻地画不会流血,也不会痛,但我又怕画太深,犹豫了半天只好用手用力掐自己的大腿,用笔用力戳,不然我不知道这种满溢到爆棚的情感究竟该如何宣泄,好像该去跑个步运动一下,或者去看本书听个音乐之类的,努力的去用虚构的故事情节灌醉自己,努力不要去想那些会让自己又陷进去的事情,但又觉得不能这样轻易的放过自己,我受够了痛苦的活着,但却不知道若是不痛苦又该如何活着,这麽浑浑噩噩的过着每一天。
「呐,你听过非自杀x自伤吗?换个b较通俗的说法,叫做自残。」
「只是我终究是太担小了,做不到毅然决然的伤害别人赐予我的东西,所以我改用暴食来惩罚自己,很蠢吧。」
话题不了了之了,转换了方向,朝着心理学的方向迈进。
我过分兴高采烈的舞动着潜意识,本我和超我,自我防卫机制尔尔,漫天乱飞的喋喋嘈杂嗡嗡作响,让那些新鲜滚烫的知识经由叨念重新烹调,是我一贯的方式,用来给脑袋降温,清洗切好塞进记忆区。
连珠pa0不知发s了多少发终於趋於稳定,我顿了顿看看你,似乎早就不知云游到十万八千里外去找孙悟空打架似的,你似乎努力的想要抓回纷飞的注意力,可惜没什麽用。我感觉原本激动高亢一下子被浇熄了,刹那间密密麻麻丝缕般的尴尬把我綑成一个笨拙的茧,被自己呼出的气息冻住,塞进一个别扭的时空夹缝中,句号咕隆自喉头滚出却卡在器管里,鬼使神差的,我就这麽眼睁睁的看着那句不该脱口而出的话语慌张的坠落,狼狈的碎裂在地上。
「人心,究竟是什麽?」
你有点疑惑的望向我,像是疑惑我的动机又像是单纯的质疑这个问题的存在
「我认为,人心是由一堆神经传导出的电流作用出的结果,很单纯,是可以侦测和分析的,所以我喜欢心理学,喜欢神经,我以为我只要更了解一些有关於其相关的知识,我就能控制它们。」我低头,看着微微ch0u动的手指。
「但是,好像并非仅如此,人心如此复杂,岂能是我这种无能之人能妄想支配的?」
理论终究还是理论,只能执挠的嵌在书页中才有其存在的价值,我尝试着把它们从纤维中拆解撕下,用分ye漏斗萃取出来,装进针筒灌进脑浆,试图让大脑转录转译出来,聚合成为现实人生,果然还是太异想天开了吧。
海豚跳出来了,难得的弧线,很美,美的像海的眼角滑落的泪。
我想要咬下那些海豚,接连着吐出其他海豚,去延续其他的海豚,好难啊,我似乎始终学不会,海豚搁浅在空中尴尬焦急的挣扎着,我努力的组织其他言语网出话题,想要把海豚捞下来。
我白了他一眼,默默把那些蠢蠢yu动的海豚又吞回喉咙。
我不知为何走到了那熟悉的顶楼,或许也不是,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从那道小门破蛹钻出一条长长的人龙,各各面如si灰如一块焦炭,嘶哑嚷着他们血ye已经乾涸了,结块变成刀片,扎在喉头上,好痛苦,他们气若游丝的呢喃着,x口的碎片摩擦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他们说着,必须要有一盆滚烫的水,融掉那固执的玩意儿,可能只是异想天开,可能已经走投无路,我轻轻地让开,让出那条路,沸腾着,通往si亡,写做解脱。
我一一的向他们答话,听他们那些失血过多的故事,然後看着他们一一跳下去。
「只是啊,血是蛋白质啊,遇到了热就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声音混在淡淡的血腥味中,凝固了。
「呐,如果哪天,我si掉了,你会难过吗?」
我还是把海豚呕出来了,一种很腥臭拙劣的方式,一般人称其为情感勒索。
「我想,那时,我也没办法难过了吧?」
「你也知道吧。」
我们之间,谁si了另外一人都无法存活。就是这麽ch11u0又黏糊的矫情关系。
「但是,肯定会难过的吧,但如果你真的想结束了,我说什麽都没用吧,我们的个x就是这样固执,不是吗?」
「或者说,你在si前有什麽想要做的事吗?」
「至少要si的无憾吧?」
「好像也是。」我笑了。
「那,如果是这样,我想要去喝酒!我要带啤酒,去田野边,看着蜻蜓点水,最好是在端午节,我想带点酒撒在江里,陪屈原慢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