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日之始
突然沉默的你,我问道。
「怎麽了?」
「没有,只是突然在想,如果哪天你不在了,这个世界会变得怎麽样。」
「这话题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我只是好奇你的自杀,究竟是想要杀si什麽呢?」
我深深的x1了口气,彷佛要把每个肺泡都浸润在氧气里,压缩掉x腔里那郁塞闷胀感,别过头去讷讷道:
「只是,找不到我该为了什麽而活着罢了。」
或者说,我觉得自己不配活着。
我尝试让语气维持平静,平静的像是根绷得si紧的线,还没说完,眼睛已经该si的氤氲成一坨,混着鼻水乱七八糟的糊了满脸,好想吐,但吐不出来,原来眼睛还有这种功能,将放眼遍及的万物全化为腐臭的呕吐物,降低世界的亮度避免被过於灿烂的万物灼伤。
我喜欢这个世界,除了我自己
身旁的人都很好,对我很温柔,每次都会包容我的任x,但是我却总是一次次伤害他们
为什麽我总是什麽事都做了,却都走错了路
为什麽当初节食到走火入魔
为什麽好不容易恢复又开始暴食
为什麽我始终做不到不在意他人的想法
为什麽我只要一遇到压力什麽事情都很故态复萌
为什麽明明该勇敢去改变它我却做不到
为什麽一切的一切都往着我无法控制的地方发展
为什麽我还有资格在这里吃饭睡觉写作业
为什麽,我还活着
像我这样的人,有这个资格吗
我真的好想,在世界上的某处默默的消失不见就好了
我好喜欢这个世界,但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啊
会不会我不要出生对大家都是一件b较好的事情呢?
只要不要相遇,就不会有伤害
真是taade讨厌,为什麽每次说这件事都会哭啊
脑子里被炫转的回忆割得鲜血淋漓,滴滴答答流成一张栩栩如生的画面
那天,母亲在面前第一次大吼
那天,父亲说,要不去住jg神医院,要不就休学
那天,他们又在为了我的事情吵架了
那天,妹妹难得的和朋友出游,又被打断了
那天,他们又必须请假带我去回诊了
那天,医生看着始终无动於忠的t重,难道发了脾气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用多少个对不起才能缝起那些被我摔得破破烂烂的心
我是知道的,生病过後,他们对自己一直都是有点小心翼翼
知道自己该努力找个容身之地,该认真开朗的活下去,不要被过去的旧事綑绑
可我做不到
这次是真的笑了,一个扭曲的笑,扬起手,似是有些陶醉又迷离的声音喃喃道
「这个世界真的很好,可是我不配。」
「凭什麽我在这里自暴自弃,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呵?说得b唱得还好听?」
「明明我根本不算是多麽不幸的人啊。」
明明下定了如此多次的决心想要把这个习惯戒掉。
为什麽,看着,又好像视若无物,我不知自己的眼里是否还有光亮,但我希望没有,自己配不上这种温暖美好的东西。
我不想告诉家人,因为免不了的又要被开导一番,我也不懂,但就是听不下去,为何他们的每句话在我耳里都像是贬抑和责备?
这麽想很不应该吧。
其实道理我都懂,但就是做不到去改变它们,这种感觉其实异常可怕,像灵魂出窍,看着眼前的自己默默的si去,却完全无能为力。
「我不想si掉,却不知为何活着。」
很多时候,总会对自己感到失望
在一些奇怪的时间点,默默地或站或坐或仰躺,感觉像被一团薄膜罩住了,闷闷的有点儿喘,感觉自己被一gu淡淡的忧愁缠绕住脖子,被焦虑咬住脚尖,淅淅窣窣的窜进心窝里,那种感觉实在不怎麽舒服,好像身t不是自己,很多想法被顿时吞噬的乾乾净净的,只会留下寥寥几句句子,一次次的撞击着脑壳,激起半边雪,如cha0汐往往覆覆,一次次的叫我把这种感觉刻进血r0u似的,不能忘记。
茫然,无助,不知道为何自己要出现在这里,要做这件事,为何还有呼x1,身t机能仍然正常运作。为何,自己仍然活着。
很多时候,只是一次次的欺骗着自己要继续活下去。
我是想要活下去的吗?
现在我所做的一切,是真的有意义的吗?
如果我活到明天就要si了,那我这麽努力要做什麽?
太多太多问题回荡在脑中化散开来,最後凝结成一条长长的水流,永无止境的向海的一方流去,可尽头在哪里呢?是否真的有能够流淌进海的一天?又或者海一词只是一个虚幻出的景se,搁浅然後乾涸,才是最终的宿命。
这是否算是钻牛角尖,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去想这种事情,因为真理往往都是平行线,它们只会在脑中无限的向前疯狂延伸,我努力的伸长思绪要揪住它们,却什麽也追不上。
到头来,好像也只能屈服於这个世界塑造出的理论了。
努力的想要用各种方法证明活着似乎不是件好事,但总是一次次的被现实,被逻辑,被道德打脸,si不了那就活下去,时季流转递嬗,无数逝去的生命绘制出了印在课本上的演化树,然後用原子笔写进每个被课业勒住脖子的学生的脑子里,而活着的演化树的另一边,没有衍生出任何物种。
这算是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吗?经年累月汰换下来的,除了基因也含想法吗?
尽管我心底还是不认同这种想法,生生sisi,是能用二分法简单随口带过的定义吗?
和朋友讨论过这个问题。他真的非常的理x,理x到我很想笑,也很想哭。
似乎总是不断的遇到相同的状况,他在说,我在听,而我说了,他却听不懂,话中有话,被嚼烂的隐晦的黑字里染着红se的鲜血,但谁又能看出来呢?我试过的,把自己的衣服一次次弄脏留下w渍,怀着一种期待又忐忑不安的心用来测试有没有人会发现,但现实总是残酷的,俗事缠身的凡人根本也就无暇顾及身边的人的w渍,无声的啜泣,那些纠结别扭的心思,埋在喧闹中细不可闻的呼救。
因为这真的太难了,没有人能够救到我
我究竟想要追求的是什麽?逃避的是什麽?
或许,只是寂寞,毕竟好像真的没有人能够理解这种寂寥和空虚。
我清楚有些人会为了让我好受一点而故意说这种话,我是看得出来的。
人人都说要有同理心,可是真的能够做到的人又有多少?
很少人能够理解我为何如此消沉,为何开始自我放逐,塞给我各式各样的方法好像这样我就能慢慢的淡忘,但我似乎偏偏生了种叛逆的个x,不允许我这麽轻易的放过自己,他们不能理解,其实我自己也不能理解,在生病之前,感觉它离我很远很远,但我似乎还是会忍不住的抱持着一点点的希望,渴望有人的话能够进到心底,但我发现做不到,没有人知道我想要什麽,没有人理解我的痛苦,他们只觉得我在作茧自缚,站在另一边渴切的嚷我快点跨过。
或许,这正是最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