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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月血风录】(1)

 

2024年4月25日1灭门之祸“爹回来啦!什么时候带我去京城玩呀?”小慕文跑到门前,可爱的小脸露出高兴的神情迎接道。他的父亲进门时,一股血气扑面而来,那道腥风阴冷潮湿,饱含怨念,一直萦绕在身边。慕文立时僵硬起来,脸上笑容凝固。母亲从他身边走出,挡在面前,嗔怪地看着父亲,“你也不怕吓到孩子。”遂低头捏了一下慕文的圆脸,笑着温柔道:“先到后面去玩吧。”慕文乖巧地点头,跑进院子里,可却并未走远,而是躲在屋后好奇地观察他们。父亲摘下斗笠,放下染血包裹,母亲伸手接过,他手中紧握的长剑却始终未曾放松,母亲也知道他这种武人的脾性,也就不理会,两人一道回屋。慕文紧跟着。母亲关上房门,慕文便紧靠在门墙后偷听。“剑秋,你受伤了。”屋里响起母亲略带不安的声音。“无妨,只是小伤罢了,不过可恨的是,这次我们被月影给阴了一把。”父亲恼怒地哼了一声,然后喝了碗水,继而道:“婉萍啊,等会你带文儿到乡下住一段时间吧,过几天我再去接你们。”“为什么?”母亲立时便焦急道:“是不是你又和哪个门派结仇了?”父亲没有出声,母亲继续道:“我早就叫你不要去京城当什么官了,每天都到处抓人,厮杀,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和文儿怎么活下去呀!”“唉!”父亲似乎非常无奈,好不容易安抚下母亲焦虑的情绪,才能开口,“我这不是为了咱们以后的日子吗!我慕家世代习武,数百年传承,可是传到我这一代,除了几本秘籍之外,就只有乡下那几亩地,要吃饭就得下地干活,荒废武功,这样还叫我怎么传承下去?但传承慕家武学又是我必须遵循的路!没法子了,武人除了打架斗殴还能干什么好事?学那绿林豪勇‘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吗?呵呵!”“除了做朝廷的狗之外,就没有更好的路可走了。”父亲虽如此说道,然而慕文却能听出他话中蕴含的为生存而无奈,与不甘失去自由之意。“你也可以看场走镖嘛……”母亲也知他不易,即使再言,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大了。父亲长长地出了口气,久久无话。慕文可以想象出他此刻正在露出的无奈表情,因为每次和母亲吵到这里的时候,他都如此。过了好一会,父亲才说话:“婉萍,好了……”里面响起衣料摩擦,随后是一道亲吻的声音响起。母亲似乎锤了哪里一下,才平静下来。“月影虽是同僚,但此刻朝中局势复杂,彼此隐隐相争,这次我就是被他们给阴了一把,听信了他们给的假情报,才会大意受伤的,等会你带文儿走的时候要多加小心!”“月影……”母亲轻轻的呢喃一声,隐有不安之意。“那你呢?听你说的月影那么厉害,我不知道他们还会怎样害你!”“要不——”母亲焦急道:“你别再去京城了!我们一家子走吧!躲的远远的、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去过日子!”父亲沉默了好一会儿,即使慕文在屋外,也能感受到里面的那股紧张的气息。“我走不了,一旦入了官家,就绝无退路可言。”“呜……”母亲似乎哭了一声,然后声音又立马被遏制住了。“好啦,别担心我了。”父亲罕见地柔声安抚母亲,“即使我们两派再如何相争,也不敢发展到明面上的,他们最多也就是给我来阴的罢了,不敢亲自动手的。”母亲轻轻呜咽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说了你也不懂……”父亲低声说。可母亲紧接着就哭了起来,于是他只好乖乖依她,“好好,我说。现在江湖和洋人之事不是闹得很凶么,朝廷为了安抚洋人,便打压武林中人,这次上头可是下了死命令,要我们狠狠的干!干好了,朝廷大大有赏,而干得不好,那就完蛋了。现在的麻烦是,月影是负责情报的,我们暮斩是负责动手的,他们动手的机会没有我们多,功劳自然就少了,而功劳少,就等于没功劳;没功劳,就等于有过失!以往还没什么大事,之后补回来就是了,可这次却不同,上头见你干的不好,就要换人的!”母亲立即插嘴道,“那不正好,你就让他们把你撤了,然后咱们过正常的日子。”“听我说完……”父亲停顿了一下,慕文能想象出他在苦笑的样子,然后他才继承道:“你觉得我们是干什么的?”不等母亲回答,他便接上道:“月影收集官员的黑料,上面下命令之后,把名单交给我们暮斩抓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母亲并未发出声音。父亲才继续说:“我知道太多秘密了,而我们这种人,又死不足惜,为了不让我们这些人泄露世人不该知道的事情,离开秘卫的人都要死。”“……”慕文分明听见母亲倒吸一口凉气,显然是被吓到了。然后她又哭了起来,猛地捶打父亲。“都说过了,早就叫你不要去当官,如果我当时能够阻止你就好了……呜呜呜……”“现在还说这些……”父亲无奈地叹息。此时,院外忽然传来异响,虽然距离有些远,但躲在屋外的慕文还是隐约听到了动静,然后令人惊讶的是,被门墙阻隔在屋内的父亲竟然也听到了。他立时焦急道:“快!带文儿躲到地窖里!等我来叫你们才能出来,否则不管是谁都不要理会!”母亲情知事态严重,也顾不上缠着父亲了,她打开屋门,看见了正装模作样路过的慕文,而慕文也看见了母亲慌慌张张的神情,此时他虽然偷听了父母的谈话,却并未理解其中的险恶,还一副玩闹似的样子扑到母亲怀里撒娇。“娘,爹呢?”陈婉萍没有心情同爱子玩闹,她拉着慕文的小手,匆匆忙忙地跑到后院隐蔽之处,翻开落叶,掀起盖子,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下面便是地窖了,里面存有慕剑秋最珍视的慕氏剑谱和心法,还有一些特殊的,不能被外人得知的物品。母亲抱着慕文下了地窖,她先把儿子放到地上,再走回梯子半道上把洞口小心掩盖好。地窖很黑,但慕文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还有些好奇的“撞”着空气作乐。母亲在黑暗中点起火折子,然后找到地窖周围的蜡烛,点燃照明,地窖内的事物便显露在他们眼中。陈婉萍捂住了嘴巴,地窖内除了一些储藏的干粮以外,还有一些头颅大小的罐子,一柄血红长剑,旁边还有一具洁白如玉的女尸。女尸光着身子,眼睛却睁开着,直钩钩瞪着她,极为吓人。慕文没有理会女尸,全身心都被女尸旁边的长剑给吸引,少年满脑想着仗剑而立,纵横江湖的浪漫场景,眼里哪有恐惧。陈婉萍颤抖地叫道:“文儿!别过去!”慕文回头看了母亲一眼,她的身子抖得越来越明显了,双腿软的几乎站立不稳。一张脸因恐惧而变得煞白。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害怕。慕文不安地问,“娘,你怎么了?”他左看看又看看,不知道母亲在害怕什么,可当他终于注意到女尸之时,对方的眼睛也对上了他。慕文后退两步,只感觉瞬间便有股寒气从地下直涌上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害怕的感觉,当那具面无表情的女尸在看着自己的时候,下意识便会感到恐惧。“姐、姐姐……”他不知道在怕什么,但还是鼓起勇气发出声音。然而尸体如何回应呢。母亲捂着嘴,又骂道:“这当家的真可恶,怎的把这吓人玩意放进地窖里呀,真是快把人吓死了!”因为她比较胆小,即使地窖里没有女尸,平时她一个人也不敢下来的,而慕剑秋知道后便将地窖作为秘密储藏库,经常存放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如今事态紧急,为了保护家人性命,他也没得办法,顾不上暴露秘密的问题了。陈婉萍还想着等会要怎么追问慕剑秋的秘密,但地窖洞口的盖子却被打开了。她惊喜的看过去,以为是丈夫来报平安了,可没想到却是两个陌生人露头进来。发··新··地··址“你们……是谁?”母亲有些慌了,她不敢去想象那最糟糕的情况,弱者也只能怀着侥幸心理,祈求上苍拯救自己了。两个大汉矫健的跳了下来,四只眼睛不断在母亲的身上扫视着。他们一高一胖,身体强健,肌肉鼓起,明显是个强人。母亲双手挡在胸前,慕文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只感觉到母亲似乎要哭了的样子。“你们别过来!”母亲仓惶后退,撞到了慕文,随后她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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