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传书但是杨青月与侠士版定情诗《把酒问月》
公子,逃离囚笼后对先前的境遇语焉不详,甚至在被弟弟钱塘君指婚给自己时也无动于衷。
然而,他却长着一张和自己梦中之人相同的脸。
侠士根本不敢继续想下去。在那个世界中,自己与杨青月的身份依然有着天壤之别;但在此处,侠士被众多侍从和弟子奉为“救世主”,甚至还能与杨家兄弟二人于殿堂之下平起平坐。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并非冲着报酬而来。更何况……”
侠士双手揪紧衣角艰难开口:
“这种事情,不应该由长公子自己决定吗?这般草率决定,甚至不曾询问过长公子的意见……”
侠士的嗓音渐渐低了下去,可依旧在安静的大堂内极为清晰地回响着。
“难道,就不怕伤了长公子的心吗……”
若自己真的答应,这桩荒唐的嫁娶便会成真;若是拒绝,则会惹怒钱塘君,有可能直接小命不保。然而权衡再三,侠士依然选择了拒绝——
对于侠士而言,因为亲眼目睹过杨青月经受的苦难,若逢他陷入困境,侠士绝不会袖手旁观。
即使面前的“他”,并不是他。
在众人大气不敢出之时,盛怒的杨逸飞意外收敛了龙息,苦笑了一声:
“好、好,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看着杨青月,忽然犹豫了起来,“大哥,我……”
此时一直未作声的杨青月轻轻点了点头:“无妨,我知道的。”而后他站起身来,擎着似乎早已准备好的酒盏走到侠士面前,微微垂下了颈,做出敬酒的姿态:
“无论你的回应如何,这杯酒我始终应当敬你,请。”
当杨青月起身时,侠士的眼睛就已经不知道往哪里看了。不同于先前狂风骤雨中的落魄,如今他这般清风峻节的矜贵姿容,却在此刻因向自己道谢而显得谦卑起来。
想到这里,侠士的脸颊红透到耳根,头也不敢抬,颤颤地接下了那杯酒:
“这都是我应当做的,长公子不必如此……”
侠士侧过头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不愿再多说什么,只是将酒盏翻过来向杨青月示意自己已然饮完,之后向着杨逸飞的方向行了礼:
“多谢二位公子好意,我既不属于此处,自当早日离去,就此告辞……”
语毕,侠士便想迅速离开。可他刚刚装作沉稳的演技过于拙劣,想逃离的心思一眼就被面前的杨青月识破,只见性情温和的洞庭长公子敛了眉目,仅动了下指尖就在大殿出口处唤起一道无形的水墙,拦住了侠士的去路。
这时,已经走到大门口的侠士困惑地发现自己出不去了,像是被水流缠住脚腕迈不开步伐。他伸出手想尝试触碰这层屏障,却被一股力量牵引着转过身去,被迫直面与自己近在咫尺的杨青月。
“……长公子,这是……”
侠士硬着头皮问道,他被囚困于水墙与身后人之间,试图侧过头颅躲避二人眼神的交汇。
“恕我冒昧,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杨青月的语气冷静克制,带了些探寻与极难察觉的不安。而那双逡巡在侠士脸颊上的眸子,则是满溢着温柔的哀痛。
“我们从前,是否认识?”
侠士也曾预想过,这个世界的杨青月会对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有所疑问。
最初的相遇,自己唤出的是对那个“他”的称谓,完全是一副相熟的模样。但这里的杨青月不再是长歌门的大公子,而是洞庭龙君的长公子,甚至还有“婚配”在身,使得他面对自己时神色全然是陌生的。再之后,便是自己毫不犹豫答应他去向千里之外的洞庭龙宫传书,也因此被卷入了这场“退婚”的风波,还差点死于二龙相斗的电闪雷鸣之中,幸而一切向好,“婚”退了,人也安全地接回来了。
可平心而论,若这个世界的洞庭长公子是另一个人——如果不是杨青月的话,自己还会这样做吗?
此时此刻,侠士绝望地发现,答案恐怕是否定的。自己也许会应下替人传书的差事,至于之后的纷扰,他怕是不再会如此心甘情愿地跑腿,甚至这般……
甘之如饴。
可即便如此,自己面前的他也始终不是“他”。
而这一瞬间的动摇与沉默,足以让面前的洞庭长公子看透自己的内心。
事已至此,侠士闭了眼睛深吸一口气,轻声回应道:
“……是。”
散席后,因醉酒和尴尬导致头脑昏沉的侠士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地冲着堂外走去。当碰到门柱时,侠士又回想到刚刚那堵拦在面前的水墙,忍不住微微一抖,带着惧意回望席间依旧未离开的杨青月。被注视的人并未动作,只是在侠士差点被门槛绊倒在地的时候引了无声的风助他稳住身形。
侠士脸颊再度通红,小声道了谢。站起身来的那刻他的头随之抬起,映入眼帘的是一轮与人间世界相差无几的圆月,不禁让他想起那首《把酒问月》——相同的酒醉、相同的月夜,以及相同的人。
侠士内心涌起一阵酸痛。这分明是海底,为何还会有这样的月亮?仿佛轻轻拨开水面,一切都会如同梦境醒来一样碎裂消逝。
他伸出手沿着月光的虚影轻轻张开手掌又握紧,无知无觉般重复了好几遍,直到身后有人无声静立,借着朦胧月色拉长身影,轻轻将侠士完全笼罩起来。
“……你在想他?”
话语响起的一瞬,侠士忽然感觉到周遭漾起绵长悠远的龙息,带着淡淡青色,和当时混战中杨青月救起自己的灵力别无二致。
可原本柔和平缓的气息在层层回荡后逐渐显露出龙族作为支配者的压迫感,很快侠士的五脏六腑燃起了灼炙的痛苦,似乎是几股来源不同的力量在体内交战,而眼前也是紫黑、亮金、黛青三色交织,最终纠缠成一片刺眼的白色,逼得他神识模糊,最终昏了过去。
是血的腥气。
侠士在昏昏中被血腥的味道惊醒,发现自己被妥帖地安顿到了床榻之上,身边坐着一个人,似乎在用手指触碰自己的额头。
“你醒了。”
看到侠士睁大了眼睛,杨青月收回按在侠士额头上的手指,而那指尖染了红,正是血腥之气的来源。
“龙血和龙息,都是灵气。写休书时我看到你被柳惊涛的血激得浑身发抖,便用自己的血覆盖了他的气息,却没想到之后你又接触了逸飞的龙息,导致你体内有三种不同的灵气相冲,才会这般难受……”
若侠士记忆不错的话,导致他昏迷的原因怕不是杨逸飞,而是面前的杨青月。漱心堂外月光之下的龙息,按手印时和当下额上的龙血,似是一遍一遍在侠士体内镌刻着无形的烙印,温柔地宣告着这副身躯的所有权。
可此时始作俑者却神色黯淡,本想说些什么的侠士也将话语咽了回去,安抚般碰了碰他的衣袖。然而就是这样轻轻的一碰,侠士体内的气息再度狂乱地冲撞,瞬间扯得五内灼燃,如同落入滚水无法呼吸,痛苦地哀叫出声。
“……啊!”
骤然的变故让杨青月也慌乱起来,但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停下了动作定定地看向蜷缩起身体的侠士。仿佛是在做十分艰难的决定,杨青月右手缓缓顺着被衾探向侠士因沾了汗水紧贴在肌肤之上的衣衫,勾住已然松垮的腰封,俯下身去在他耳鬓蹭碰,出声宛若长长的叹息:
“血气压不住的话,只能用精气了。”
情势在此刻急转直下。侠士模糊中感觉到了在自己身上作弄的手,颤颤地去握那只腕子试图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