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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承意的武功不好领教

 

痛,一年,你只有不到一年的时光了,也不知你和无情有没有相伴到老的那天。

若你蛊毒无解,本就只有一年之期同无情相守;若你解了蛊毒,无情一身伤病,又能陪你倒几时?何况江湖之人往来于刀光剑影之中,善始令终者少有人见,横死异乡却屡见不鲜;如今朝廷日薄虞渊,内有奸佞结党乱政,外有异族群狼环伺,若有朝一日大厦将倾,王朝翻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楚相玉察觉到你心绪不宁,微微偏过头:“累了?”

他俊逸却刻上风霜的脸上很明显露出关切之意,你心里涌上一股暖流,摇摇头:“没有。”

“那就是有心事?”

“没也不算吧,只是”你欲言又止,几番思量,“不是心事前辈,你的头发绾好了。”

“好,多谢你。”楚相玉微笑抬手,似乎是想摸摸你的头,你忙将脑袋低下,让他不用抬高手臂就能触到你的发顶。

楚相玉的手落到你额角,冰冰凉凉像冷玉一般,你为这远低于常人的温度激得一颤。

“前辈手好凉。”你将楚相玉一双手拢在怀里,他的手像一块千年寒冰,怎么都捂不热。你将他的手捧在唇边哈气,顺着他手上虬结在一起的经络一点点按揉舒展,楚相玉只当你少年心思喜欢与人亲近,却不知你心里对他始终抱着别样想法。

几日间你与楚相玉几乎形影不离,某日戚大哥却突然将你叫出营帐。

“见兄弟你与大统领声气相投,我心里实在高兴。大统领他”戚少商欲言又止,“你多陪陪大统领吧。”

你似有所感,还想再问,戚少商却不再多言。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蔓延,你回头看向楚相玉营帐,忽觉那黑漆漆的帐帘仿若一张巨口,要将身在其中的楚相玉完全吞噬。

再进帐内时楚相玉背着双手站在窗边不知道想些什么,见你进来招招手唤你:“孩子,过来。”

你走过去,楚相玉一双瘦手搭在你眉间鬓上:“你的眉眼,真像你娘。”

你大着胆子将楚相玉双手拢住,他一愣,微微用力想将手抽出,见你没有松手,也就由你去了。

“楚前辈,我”你闭了闭眼,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将楚相玉的手拉到唇边,你偏过头亲吻他的手指,将他嶙峋的指节、皲皱的皮肤含在口中舔弄。

“?!”楚相玉一惊,挥手将你推开:“不要胡闹。”

“前辈,我没有胡闹。”你上前一步,握住楚相玉手腕将他完全锢在自己身前,“前辈曾为我诊脉,既知我困于蛊毒之患,又岂会不知流光于我,不过一年之期?若只这一年我也不能从心而行,岂非太过可悲?前辈风雨遍历,必知江湖中人,漂泊一生,所求不过‘随心’二字。若心愿得偿,叫我立时殒命我也愿意;若心愿难偿,枉我偷生二十余载,竟不如一日蜉蝣,朝生暮死,好歹自如。”

楚相玉用力将腕子自你手中抽出,他不敢看你,你直白话语已听得他心惊,你赤诚眼神中流露的一片热忱更让他惊慌,你年轻生命中蕴含的炽热情感像一蓬火,快要将他残存的枯朽血肉燃尽。

楚相玉躲闪一样低头理了理襟口,才缓缓开口:“我已是风烛残年,不过苟且偷生,而你年华正好,不应同我纠缠,空耗光阴。”

你急切道:“前辈与我相伴这些时日,该知晓我此言出自肺腑。”

“你说你只有一年时光,一年,一年,”楚相玉摇头苦笑,“尺璧寸阴,又如何在我身上迁延?”

“我只问前辈一句,”你又一次握住楚相玉的手,将之按在你心口,“前辈对我,是否有意?”

“二十多年前,我也是像你这般,凡事都要求个明白,”楚相玉深深叹了口气,“少年子弟江湖老啊”

你心中一喜,试探着扣住楚相玉的手,这回他没有推开。

你把头像小兽一样拱在楚相玉颈侧,顺着他皮肤的纹路一路嗅闻,你的鼻尖顶过他的脖颈,耳根,发丝楚相玉身上有一股浓重的草木香味,皮肤也泛着草药的清苦,你想到也许是这草药吊着他的命,心里就更加难受。江湖人身上大部分混着鲜血和刀锋利气的,再重的熏香也压不住杀过人的肃杀血气。唯有无情因好侍弄花草,身上带着一味浅淡梅香,正似他如梅气节,傲霜凌雪。而今你闻到楚相玉身上这浅馥药香,便知道他再也拿不起刀剑了。

你俯下身,亲吻楚相玉泛白的鬓发,亲吻他漫着细纹的眼角,顺着他脸侧脖颈上的细小纹路一寸寸向下亲吻到胸口。楚相玉年纪才刚过四旬,鬓角却几乎已全白,胸骨突出,皮肤上泛着命不久矣的灰败之色。他身上的沉沉死气让你心里害怕,你就更深更重地亲吻他,似乎要传递给他一丝半毫的属于少年人的活力似的。

你拥着他、亲吻他,好一会儿功夫终于试探性地、慢慢地,将手放在他嶙峋凸出的肋骨上,顺着他肋骨的痕迹一点点抚摸,直摸到他的乳尖。

楚相玉不反抗,只淡淡笑道:“你这孩子”

楚相玉的双乳是干瘪的,和他的身体一样,早已失去生机活力,像是还未及盛开就枯萎的花苞。

一道陈年伤疤贯在他的心口,几乎将他一侧乳尖从中削成两半,你轻轻摸着这道伤疤,问他:“他们想要杀了你吗?”

“有时候死是最容易的一件事,而他们决不允许我轻易死去。每每用完刑,便请来最好的医者,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有一回他们想砍掉我的一只脚,但断手断脚毕竟不好医治,狱卒们怕我死了不好交代,还是作罢了,”楚相玉微笑一下,讲述这些旧事的时候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不然,我也就不是现在你看到的样子了。”

见你脸色微变,楚相玉捧起你的脸:“吓到你了?”

你咬住下唇,摇摇头。

面前这具身体过去二十年里所经历的一切让你难以想象,不如说一个人在这样的条件下存活本来就是一个奇迹。

你复抱住这个奇迹,把头埋在他的颈边。你细细盘算,雁门关的风太烈,沙太急,天太寒,已经不再适合楚相玉,三清山桃花流水,最宜人居,你想把楚相玉带回三清山,好好地养起来,你遗憾于没有参与楚相玉之前的人生,就像你痛惜自己失去了有关无情的前几年记忆一样。

你将头枕在楚相玉胸口,感受他尚且称得上有力的心脏在蓬蓬搏动,心里突然就安定了。

你的手指细细游走在楚相玉身上,抚摸他肌肤上布着的伤痕和淤青,抚摸他因岁月和二十年折磨变得松弛的皮肤,一直摸到他的腿根。

楚相玉身上已经半点不见习武之人的痕迹,他身上没有茧子只有伤痕,腿根的皮肉很软,绵软又柔顺的搭在你的手指。

楚相玉的身体渐渐泛上热意,喘息也渐渐粗重,他开始回应你,用手臂揽住你的肩背,一只脚踝也浅浅勾在你的小腿上。

然而,不管你怎么挑逗,楚相玉的阳物始终软绵绵的蛰伏着,和他的身体一样好像耗尽了活力,让你几乎不忍心再加触碰。

你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轻轻地抚上那个东西。

在活下来都异常艰难的时候,性欲便成为一种奢侈,楚相玉根本记不清他的身体有多久不再受到他的掌控,在沧州大牢里,犯人的情欲是绝不允许被提及的事物。楚相玉被囚时刚加冠不久,正值血气方刚,虽深陷囫囹备受折磨,每日晨起时情欲勃发,胯下之物也有所反应。然体欲积日累月得不到纾解,便渐渐在身体里堆积,如欲爆发的炎山寻不到发泄的闸口,最终在牢中漫长的日子里熬成一片死寂的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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