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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一只小狗吗

 

「你需要一只小狗吗?」

白炀的第一反应以为这是一条宠物广告,但他很快又收到了新的短信,以及几张照片。

「如果我能做得比他们更好,你可以爱我吗?」

照片的主角不一,有封源,有傅桅,也有花年,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是一副浑身赤裸地跪在白炀的脚边的模样。

「像你宠爱他们那样。」

「像主人溺爱小狗那样。」

白炀有些意外,没想到是私生饭,且还窥探他的私生活到了这样的地步。

他伸了个懒腰,手机随手丢到一边,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

巨大的落地窗将早晨的阳光装裱成画,金色的颜料洒满了地板上,薄薄的一层,缓慢地侵吞着白色房间的冷清。

白炀踩着阳光,将窗帘拉上,转身走向衣柜随手扯了几件衣服套上。

他打算进入卫生间洗漱时,手机又响了。

是一张照片,这次的主角是白炀自己——正是刚刚还不着寸缕的他拉上窗帘的画面。

「裸睡是很好的习惯呢,你的身体看起来矫健又漂亮。」

白炀挑起眉,顺着拍摄视角望去,沉吟了一会儿,最终目光锁定在一条搭在衣架上的蓝色围巾。

他走过去,扯下了围巾尾端上别着的小熊玩偶,顺手捏了捏,小熊的眼睛硬得硌手。

白炀将玩偶丢进马桶,按下冲水键,伴随着哗啦的水声,玩偶被冲进了下水道。

他洗了个手,回想起了围巾的来历。

去年的冬天,粉丝见面会结束后,他将自己的围巾随手搭在卫生间的置物架上,等出来取的时候,发现围巾已经不知被谁拿走了。

后来助理帮他整理粉丝送的礼物时,他看见了众多礼物盒里有一条被折叠整齐地、放在透明袋子里的美丽的围巾,取过来看了一下。

蓝色的织线,还有很淡的柠檬香气,以及萌态的布偶熊,各种方面都完美戳中了他的喜好。

于是,多亏了它,白炀度过了一个暖和的、柠檬味的冬天。

直到现在他也很喜欢这条蓝围巾。

回过神,私生饭又发来了一张照片。

远景抓拍镜头里,白炀半张脸缩进蓝色围巾里取暖,表情半眯着眼,看得出心情很惬意。

对方的信息也一条接一条:

「当时就觉得了,像仓鼠一样,非常可爱,这是企今为止我最喜爱的一张——比你的裸照还要喜爱。被当作手机屏保使用到了如今。」

「围巾是我亲手织的,虽然费了一番周折,但是能顺利送到你的手上真的太好了。」

「小熊也是我亲手做的,第一次尝试,手艺还有许多不足,下次我会为你做个更可爱的。」

白炀撑着额头笑了,第一次回复对方:「女孩子?」

对方竹筒倒豆子般地发送了一串信息:「是男生,17岁,a血型,天蝎座,一米七,体重一百零三,粉龄十一年。」

十一年?白炀玩味道:「你六岁就喜欢我了?」

「是的,非常、非常喜欢你的《救日》,是喜欢到每年都会重刷一遍的程度——嗯,虽然都是在我父亲忌日那天。」

实在是莫名其妙又让人感到些许微妙的回复,白炀没有深究后面补充的那句话的含义。

「不需要上学吗?」

「正在假期,下学期高三了。」

「高考没有压力吗?还有空深度追星。」

「压力很大的,但是,偶尔想着你的脸或者听着你的声音进行纾解的话,感觉很快就又活过来了。」

不知道对面是天生性格就这样还是真的没脸没皮,白炀感到有些好笑。

把手机放到一边,白炀洗漱一番,去厨房做了简单的早餐。

难得的休假,白炀不久前才连轴转地杀青了两部戏,已经规划好了这几天的休息计划。

虽然早知道每次计划总会出点大大小小的意外,但没想到这次会是从一个私生开始的,很有趣。

「很简单的油泼面,我也好想尝尝你的手艺啊。」

划拉开手机屏幕就看见了这么一条,白炀卷着面的叉子落回碗里。

「什么时候安的监控器?」应该说到底安了多少?

「在你忙碌到三个月不回家的期间。我期待它们能起作用已经很久了,好在你终于记起自己还是有假期的,工作虽然很重要,但是也请多关心注意自己的身体。」

现在,白炀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换个住处了。

似乎是在监控里注意到了白炀的安静,少年问道:「对不起,你生气了吗?」

白炀已经搞不懂这家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羞耻心了,打字道:「照片,是交易还是威胁?」

「是祈求,请给我一个机会,我想成为你的小狗,我想得到你的注视,可以的话,甚至是你的爱。」

白炀撑着脑袋,抿了一口牛奶,逐字逐句地敲下:

「但是,我身边已经不缺小狗了。」

屏幕那头,少年温柔仔细地嗅闻着原本属于白炀的那条不知所踪的白围巾,表情逐渐染上潮红与欲色,在轻微的喘息声里,缓慢而愉悦地敲下一句话:

「没关系,我只要把其它烦人的小狗都处理掉就可以了。」

白炀笑了。

「我很期待。」

「那么,第一个请求,希望你别拒绝我的来信,好吗?」

屏幕那端的少年是个只在奇怪的方面才会讲礼貌的孩子,任性得出奇。

但是意外地,白炀竟然并不算太反感。

「最好别发太奇怪的东西,那样我会把你拉黑。」摁下“发送”,白炀又思忖着自己是否太过于无聊了。

「谢谢,您真是温柔。」少年甚至开始用上了敬称。

「嗯,如果只对我温柔那就更好了。」

关于有一点,白炀很好奇,「既然在此之前都选择只是远远窥视,那么如今对我彰告存在的契机是什么?」

来信断了有几分钟,白炀以为少年不愿回答,刚要收了手机,一条条短信接踵而来——

「从六岁起,我总会梦见你,本来已经习以为常了。」

「在十六岁时,再次看完你复出后的第一部电影《逐浪》的那天夜晚,我做了一个仍旧关于你的梦。」

「梦里,你躺在一片漫无边际的蓝色里,像电影里你所饰演的少年一样安静地死去。」

「醒来时心脏隐隐传来阵痛,流着不知何时而起的眼泪,我困惑着自己为何如此悲伤,好些日子陷入消沉与阴郁。」

「在犹豫着是否需要服用抗抑郁的药物时,我梦见自己被你拥抱了。」

「那是我第一次梦遗。」

「那虚幻的梦似乎安抚了我那颗不听使唤、一直自顾自哭泣的心,我不再需要服用任何药物了。」

「因为我知道,如果无法得到你,我一定会因太过痛苦而死去。」

炽烈而沉重的告白,含有某种力量一般敲击着白炀的心脏,这是异常陌生的感觉。

他放下手机,给自己接一杯水,冰冷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很快烧灭了那一股燥热。

「十八岁的生日,我想得到一生中最难忘的礼物,因此我提前许下愿望——“能够实实在在被你拥抱一次”。」

「为了得到这个最完美的成年礼物,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手机从此安静,再也没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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