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节
邵洵惯用的伎俩就是出差,这事儿的两天后,他便出差了。好像等他出差回来一切事儿就都不存在了似的。
这人走得干脆,程敟却是郁闷不已,偏偏身边没有可说话的人,她也不知道别的夫妻之间是否也存在着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明明不是多大的事,可邵洵这种态度就让人气闷。
恰好徐晨打来电话,约她吃饭。两人已经有很久没见过面了,她应了下来,将小孩儿交给阿姨,独自赴约。
徐晨是下班后过来的,她提前到了,等了会儿她才过来。像往常一般,两人吃吃喝喝,难免抱怨起婚姻生活来。
有时候程敟甚至会想,她是不是就不该结婚。
当这些想法同徐晨说时,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带有些伤感的说她说的这些事儿都不是事。两个人在一起,都有一定的磨合期,肯定会有些鸡毛蒜皮的小矛盾,等磨合期过了,也就没事儿了。
她还算是好的,夫妻之间的小矛盾哪里算是事儿,至少没有婆媳矛盾。她劝说着程敟,可自己家里也是一堆糟心事儿,她的糟心事儿都是一时半刻无法解决的,可比程敟的糟心多了。
两人各自吐槽了一番,该回家还是得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开车回家时程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朱棠来。父亲过世时她虽然说不上年岁多小,也记事了,但到现在,她竟然完全记不清父母是怎么相处,或是感情怎么样。
那么想着,她竟然不自觉的将车开到了以前朱棠住的地儿附近。但她并没有去见她,将车停在街角处在车中坐了会儿,然后驱车离开。
此后的时间里,偶尔外出时她都会绕到朱棠所住的那边街道,但一次都没有见过她。某天她鬼使神差的上了楼,上去时朱棠住的那房子门是打开的,她有些意外,过去看时,才发现里边儿已经住了陌生人。
她向人打听,才知道她已经搬走了,并且不知道搬去了哪儿。
那次之后母女俩就没有再联系过,她犹豫了一下,拿了手机出来,拨了那电话过去。但同样的,电话也已经打不通了,陌生的女生机械的重复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程敟一时脑子里空空的,在楼下站了会儿,这才心神恍惚的开车回了家。
她不知道这事儿邵洵知不知道,到晚上时假装不经意的提醒。邵洵压根就不在意这些事儿,听她说朱棠搬走电话也打不通也没有任何反应。
她没有再问什么,侧过身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邵洵隔了会儿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叹了口气,说道:“她能在江家呆那么多年,有她自己的手段,你不用为她担心。”稍稍的停顿了片刻,他问道:“如果在这场战争里,败的那个人是我,你恨不恨他们?”
不是滋味
程敟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别说是恨了,光他用这样的比喻她就已经不舒服了。她沉默了一下,低低的回答:“恨,怎么不恨。”
“那就是了,你觉得她恨不恨我?”他微微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所以别想了,她如果真的食不果腹,需要提供帮助,我不介意帮上一把。但程敟,你得清楚,仇恨就是仇恨,不会随着时间而淡去,所以现在这样,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朱棠怎么会不恨他呢?还会打电话,不过是抱着微弱的希望,希望他能帮帮忙。但怎么可能,他从来都不是妇人之仁的人,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后患。
他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自己是心狠手辣的人,就算是在程敟面前,这点儿他也从未掩饰过。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你对别人心软,但谁又对你手下留情。而且,江家到现在这地步,都是罪有应得。
自从有了小孩儿后,程敟虽是仍是给老骆打电话,但因为出行不方便,她往骆家的时间少了起来。
这天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她带了好些邵宅那边给的补品去探望老骆和陈箐。从骆姣去国外之后,老两口的生活过得十分平静,至少不用随时胆战心惊,两人的精神都好了不少。
本以为老骆他们在家,程敟过来没打电话。等着上楼才发现老骆没在家,只有陈箐一个人在。
自从骆姣出国后,也许是不用再胆战心惊,她的精神看起来好了不少,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见着程敟她是高兴的,问起了小孩儿来。说想去看他们的,但老骆最近在给一小孩儿补习,一时没抽出时间。
打电话时老骆完全没说这事儿,程敟有些吃惊,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老骆大病初愈,他做事儿又一向认真,她担心他的身体会受不了。
陈箐说有那么几个月了,并且孩子已经取得了明显的进步。她知道程敟在想什么,安慰她说这是好事,老骆从来都是闲不下来的人,有点儿事情做比把他困在家里好多了。又说这都得感谢钟竟,老骆的家教是他介绍的。
她说着又说了好些老骆有了事儿做后的变化,她现在已经几乎不会提起骆姣了,但语气里还是难掩的落寞。
骆姣现在就是一禁忌,程敟也没提起。和陈箐的聊天里,她知道了钟竟竟然在隔壁的小区买了房子,而且时不时的往家里来,陪着老骆下棋,现在的老骆并不寂寞。
想起大家都很久没见,她张罗着要做饭,让大家聚聚。
不知道程敟要过来,家里什么都没有,还得再去菜市场买菜。程敟不愿意她麻烦,阻止了她,说在外边儿吃就行,也不一定非要在家里做。
陈箐应了下来,说最近小区外面新开了一家馆子不错,说着拿出了手机,分别给梁峥和钟竟都打了电话,让两人早点儿回来。
也许是因为骆姣不在身边,也许是因为年纪大的缘故,她现在倒是喜欢闹热了。
很巧,今儿梁峥和钟竟都不用加班,两人回来得都很早。
大家都已经有很久没见了,桌上老骆高兴,梁峥和钟竟都喝了好些酒,程敟也喝了点儿。
这一聚就到了九点多,邵洵是知道她出门的,打了电话来得知她还在老骆他们这边,便让她等着,他过来接她。
他过来时老骆他们还在喝酒,刚开始时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在看到钟竟后神色就微妙了起来。
不过邵总是多能隐藏的人,跟没事儿人似的,同老骆喝了几杯酒,又寒暄了几句,夫妻俩这才离开。
上了车,邵洵的脸色就变了,也不管车上司机还在,就哼笑了一声,说道:“今儿还舍不得回家了是吧?”
这人阴阳怪气的,程敟的心里不舒服,说道:“不是你让我在这儿等着的吗?”
邵洵哼了一声,说道:“那姓钟的在你怎么不告诉我?”
原来这人是为了这事儿,程敟只得解释说陈箐让大家一起吃饭,她总不能因为钟竟在就不吃了。
谁知道这人压根就不听,只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狡辩。”
程敟被他这两个字气得不轻,问他:“我狡辩什么了?”
“狡没狡辩你心里最清楚,你没看到姓钟的看你那眼神?”他越说越是火大,“我要再不来你们俩就打算旧情复燃了是吧?”
这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到了极点,程敟气得发抖。这人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平常应酬时身边也没少莺莺燕燕。她和钟竟本就没什么,吃了一顿饭这就成罪了。
她知道气头上难免说出难听的话,克制着咬住嘴唇什么都没有说,可眼泪却像是不听话似的,迅速的模糊了眼眶。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邵洵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有点儿过分了,又拉不下脸来,递了纸巾给程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