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节
此后的时间里,邵洵时不时的都会去老宅。但回来从不说什么,只有程敟偶尔问起他才回答上那么一两句,不想让她也跟着操心。
程敟生产是提前发动的,这天睡到半夜,她的肚子忽然疼了起来,一阵阵的疼着。起先她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在做梦,等着疼得越来越厉害脑子清醒过来后忽然就意识到可能是要生了。
以往邵洵的瞌睡都是很惊醒的,但今儿不知道是怎么的,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他也未有任何反应。她只得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去推他,说道:“快起来,我可能是要生了。”
大半夜的家里一阵兵荒马乱,幸而东西佟姨都是全备好了。只是这孩子提前发动,提前约好的医生正好出差了。
邵洵打电话过去得知医生出差暂时回不来后脸色难看得很,倒是程敟安慰他没关系,不是非要指定某个医生。
邵洵开车送她们去医院,一路上程敟的肚子疼得厉害,一张脸煞白,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来。
邵洵一见她这样子就着急得很,时不时的都在看她。凌晨的道路上几乎没什么车,程敟仍是提醒他让他专心开车,她没事。
她疼得那么厉害,本以为很快就会生下孩子的,但却并不是。起先是宫口没怎么开,到了后边儿又说胎位不正,让剖腹产,否则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险。
关于剖腹产这事儿,在生前程敟就和邵洵有过商量的,如果能生她就要顺产,万不得已才会剖腹产。
按照邵洵看来,剖腹产要省事得多,直接就将小孩儿剖出来了,何必那么漫长的受罪,但他得尊重程敟的意愿,于是便由着她。
听到医生说有危险,邵洵立即就躲过笔签了字,想了想又实在放心不下,要跟着一起进手术室去。
他的脸色并不好,小护士有些怕他,到底还是让他换上衣服跟着进了产室。一旁的老太太想阻拦,但邵洵的主意哪会亲自更改,仍是随着人进去了。
产床上的程敟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她感觉到身体中的力气再渐渐的流逝,白色的灯光下她冷得直发抖。
在她以为自己熬不住时,一只温暖的手掌忽然握住了她的说,轻轻的说道:“别怕,我在。”
他是戴着口罩的,只露出一双如墨般漆黑的眼睛来。程敟的心里忽然就安稳了一些,轻轻的点点头。
她在麻药的效果之下似清醒似迷糊,但只要那温热的掌心在,她什么都不怕。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总算是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产室里的医生都笑着道恭喜,说是一位小绅士。
怀孕那会儿邵洵就心心念念着要生儿子,这下总算是如了他的意了,还真是被他给猜对了。程敟放松了下来。
她以为孩子已经生下,邵洵会抱着小孩儿出去的,但却没有,他让护士将小家伙交给外边儿等着的老太太月嫂她们,他则是等到程敟缝合完毕,这才一起出手术室。
生产的过程里有惊无险,邵洵却出了一身的汗,后背冷嗖嗖嗖的,不知不觉间鬓角竟都是湿的。
剖腹产行动不便,有诸多的尴尬。程敟自觉不便,想要避开邵洵,谁料这人没眼色得很,就一直在一旁呆着。
程敟开口让他出去一会儿,他却说她哪儿他没看过,有什么好避讳的?
话虽是那么说,但程敟知道自己现在蓬头垢面一定难看极了,在他面前到底还是放不开。
后来邵洵大概也意识到了,每当需要他出去时他就会找一借口出去了,程敟不由得松了口气儿。
程敟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才出院,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除了老太太和佟姨以及邵父邵母过来外便再也没有人过来了。
当然是有人要来探望的,但邵洵全都拒绝了。他知道程敟的身体虚,想让她养好身体,有客来她并不能好好休息。
邵洵这个新手爸爸是什么都不会的,回到家的第二天,月嫂有事出去了一趟。这小家伙吃饱了一向能睡,本以为要睡上几小时的,谁知道月嫂前脚才刚走,后脚他竟然就醒了。
程敟的伤口还很疼起不来,看着邵洵手忙脚乱的想去抱小家伙,但那么小小的人,平常都是月嫂放在他手里他才敢抱抱,这会儿一时竟不知道怎么下手。
小家伙哭起来撕心裂肺的,程敟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急了起来,催促道:“你在干什么,抱过来给我,不知道是不是要吃奶了。”
邵洵终于下定决心,将小家伙托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程敟的怀里。但小家伙竟也不吃奶。
夫妻俩都是新手,折腾了半天,程敟才想起让他看看小家伙是不是拉了,然后按照月嫂的步骤指挥着邵洵做事儿。
但等到让他替小家伙解开尿不湿时,这人竟然犹豫了,说道:“我不会,我还是打电话把月嫂叫回来。”
看月嫂带小孩儿得心应手的,却没想到会是那么一件麻烦事。就那么一会儿都已经将他折腾得晕头转向了。何况他根本就不会换尿不湿。
程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说道:“就算马上回来也要时间,你打算就那么一直让他哭个不停吗?”
话虽是那么说,但邵洵却还是犹豫着不肯上前。程敟见他这样子急了起来,让他将自己扶起来,自己来换。
眼看着她咬亲自动手,邵洵这才深吸了一口气,上前去解了小家伙的尿不湿。他的运气还真是挺好,尿不湿还没解开,楼下就传来了老太太和佟姨的声音,他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说道:“我去请佟姨上来。”
说吧狼狈的逃了。
程敟看着好气又好笑,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让他跟月嫂学学,他是爸爸,该担起照顾宝宝的责任。
程敟和邵洵怎么哄都哄不好的家伙,在佟姨手脚麻利的给他换干净后吃了点儿奶,就那么乖乖的就睡了。
邵洵像是打了一场仗一般,坐在了一旁的床弦上,看着睡得香的小家伙,说道:“那么小小的一个没想到那么折腾人。”他颇为头疼。
延续
在医院里时没什么感觉,但也许是因为相处的时间久了,他的内心渐渐的生出了些柔软来,这是他的孩子,是他血脉的延续。
称帝啊坐月子的这段时间,邵洵几乎不去应酬,每天差不多都准时回家,洗手后看看孩子,又问今天吃了多少奶。
他呆在家里的时间虽是多起来,但他抱小家伙的次数仍旧很少,每次抱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身体绷得紧紧的,阿姨笑着让他多抱抱,熟练就好了。
邵洵不置可否,等程敟让他跟着阿姨学习怎么换尿布喂奶等事儿时,他常常都是找借口就走了,压根就不愿意学。
为防止那天的事儿再发生,这人竟然又请回来了一个月嫂。美名曰要休息好了才能照顾好小孩儿,让两人轮流着来。
程敟拿他没办法,只得由着他。不过多了一个人后确实大家都轻松了许多。
她记得沿沿小时候像只小猫儿似的,一点儿也不爱哭,吃了睡睡了吃,但这小家伙却不一样,还没满月就开始夜夜哭,有时候一晚上甚至要哭好几次。于是晚上通常都是由大家轮流起来抱。
这天晚上,程敟刚哄睡小家伙,迷迷糊糊的还没睡几分钟,小家伙又开始哼唧了起来。
黑白颠倒她头重脚轻的,正想爬起来,一旁的邵洵就先起了,说道:“你睡吧,我来哄会儿。”
程敟的头重得很,见他抱着小家伙小家伙就不哭了,于是放心的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等着醒来去找父子俩时,才发现父子俩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