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
程敟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来,摇摇头说了句没事,说事情已经解决了,让他们不用担心。
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即便是程敟说这事儿已经解决,但这顿饭也吃不下去了,她抢先去买了单,一行人离开。
冤家路窄,一群人在停车场时又遇到了邵洵。这事儿本就是骆姣不对,这碰到了一起总不能招呼也不打,老骆拉下老脸来,挤出了笑容去同他打招呼,客气的叫了一声邵总。
岂料邵洵却并不卖账,竟连看也不看他一眼便径直走了。
他的车就停在附近的,程敟几人还没走到车边,他的司机便已开着车离开。车窗半开着,他坐在后座上正正接着电话,连眼风也未往外边儿扫上一眼。
这一晚因为这事儿大家都精疲力尽,送了老骆一家回酒店,程敟回到家中,佟姨正在厨房里忙,而小家伙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听见开门的声音,小家伙立马就朝着她跑来,叫了一声妈妈。
程敟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问道:“洗漱了吗?”
她的话音落下,佟姨就从厨房里出来,说道:“还没有,她说还想吃点儿东西,我正打算煮面,你要不要也吃点儿?”
她的面上带着担忧。
程敟没有胃口,但又不忍让她们担心,挤出了笑容来应了一声好。这顿饭不光是小家伙没吃饱,恐怕大家都没吃饱。
晚些时候洗漱后躺在床上,程敟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停车场里老骆在同那人打招呼时的卑微讨好和那人的冷漠高傲来。
她从前从未想过阶层之分,而在今天,她却是感受到了阶层与阶层之间的不同,无法跨越。包间里老骆带着满脸卑微的笑容向那人赔礼道歉他不为所动的场景深深的刻入脑海里,她心如刀绞又难过不已。
骆姣冲着他泼酒的确不对,但老骆同他也算是旧识了,好歹……也算是长辈。他也不肯高抬贵手让他那么难堪。
程敟的胸口像是压了千斤重石似的的堵得厉害,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隔天程敟在上班前老骆就打了电话来,询问昨天的事儿会不会给程敟带来什么麻烦。他们不在这儿拍拍屁股就能走人,但程敟却不同。他打算再去亲自向邵洵道歉。
他昨儿回了酒店后就询问女儿为什么会给邵洵泼酒,但女儿一言不发,问到最后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他知道邵家没有省油的灯,邵洵尤甚。担心这事儿会让程敟难做。
程敟赶紧的说不用,说邵洵既然已经表态说过去,这事儿便过去了。再提起反而不好。并让老骆放下心来,邵洵当时没有追究,以后就不会追究了。她好歹在邵氏上过几年的班,知道他说话还算算数。
老骆听到这话总算是放下心来,叹了口气,说道:“给你添麻烦了。”
程敟赶紧的安抚他,又说了好些话见老骆不再执着这事儿了才挂了电话。
晚上没睡好,一个早上她都是无精打采的。中午时钟竟打来电话,约她一起吃饭。他就在程敟的公司附近,两人没特地的去找西图澜娅餐厅,就在附近的小巷子里吃面。
这家面馆是老字号,最有名的便是这儿的海鲜面,很受附近的上班族欢迎。这时候已经过了高峰期,不用再排队占位置。
点了面,程敟问钟竟想喝什么,点了两杯绿豆汤。服务生匆匆的离开的离开,两人一时无话,隔了会儿,钟竟才开口问道:“昨晚的事……”
他昨晚其实是想留下的,但知道在那时候他留下,非但帮不了忙,可能还会给她添麻烦,这才离开。后来见她的脸色一直不太好,想问却又找不到机会问,于是趁着午休时便过来了。
程敟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轻描淡写的说已经过去了,让他不用担心。
钟竟还想再问点儿什么的,但见程敟不愿意再谈,最终将话给咽了回去。
晚上孙敬伟在外边儿应酬,程敟加了会儿班,正准备下班回家时接到了孙敬伟的电话,让她带着合同去他那边,那天对他们避而不见的客户被他给谈下来了。
上次这煮熟的鸭子就差点儿飞了,这次自然得赶紧签下合同。程敟马上便应了下来,飞快的准备好合同,然后开车送了过去。
她到了地儿便给孙敬伟打电话,将合同送到楼上去,孙敬伟却没让她进包间里,让她早点儿下班回家。
程敟知道有些应酬并不是划拳喝酒那么纯粹,只假装不知道,在叮嘱了几句他合同上的事后便离开。
在电梯口等了会儿电梯才上来,进了电梯里,她正想着是不是要在外边儿随便吃点儿东西回去时,下了一层的电梯又停了下来。
她抬头往外边儿看去,就见邵洵站在电梯口。她没想到会那么快遇见他,身体微僵。
邵洵很快走了进来,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隔了几秒,邵洵才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突然开口说道:“我劝你最好对你那师妹有点儿戒备心,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你那点儿心眼子差她差多了。”
他英俊的脸上毫无表情,程敟不知道他怎么会冒出那么一句话来,心里有些不舒服,硬邦邦的说道:“谢谢邵总提醒,不过就不劳您操心了。”
她的声音低低的,在电梯门打开后率先便出了电梯,没有去管后边儿的邵洵。
她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她上车后很快便发动了车子。待到车子开出停车场,不经意的往后边儿看去时,才发现邵洵的车正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来,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她硬生生的给逼了回去,也不去管后边儿的车,径直往前开着。直至开回了所住的小区,不见后边儿的车子跟来,她的身体才软下来,一时竟无法动弹,好会儿才打开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
老骆他们是打算多在这儿玩一段时间的,但因为发生的事儿,最终在两天后匆匆的离开。程敟本是要送他们去机场的,却被老骆以在上班时间为由拒绝了,最终由钟竟将他们送上飞机。
算是毁了
老骆他们走后的一段时间里,程敟都完全打不起精神来。除了工作上的事儿她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也自动的屏蔽掉一切同邵洵有关的消息。
如果说她曾经有过念念不舍无法忘怀,到现在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不再去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只是难免心生萧瑟,午夜梦回时湿了枕巾,隔天又成了若无其事的样儿。说起来,她同他之间,有多少是欲望的驱使,又有多少是真情,她已不去想。
钟竟仍旧到家里来,有时候是同小孩子玩游戏,有时候则是陪着小孩儿到外头去看电影。程敟阻止不了他过来,索性不去管。
他大概也看出了她的萧瑟来,变着法儿的逗她开心,她不忍让他失望,总是配合的笑。虽是分离好几年,但到底情投意合过,两人之间也有不少的话题,甚至还约了什么时候回济城去一起去吃学校旁边儿的小吃。
但程敟很清楚,恐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的。
老骆他们回去一个星期,程敟便接到了梁峥的电话,告诉她骆姣已经在接受治疗。她的抑郁症又发作了。
程敟犹豫许久,这才给老骆打去电话。老骆的心态倒还好,说这次没有上次那么严重,只需定期看医生随时注意她的情绪便可。让她别担心。
程敟想问她这次抑郁症的发作是不是和施啓安有关,但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未问出口,这个名字,在骆家是禁忌的存在。
七月底时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接通后电话那端的人并不说话,她喂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