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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二天伊没有去回报任务结果,而是好好梳妆打扮一翻,和柏玄琴一起出门。

虽然说是梳妆,但他的衣服青一se都是黑se调,偏偏他的黑发黑眼在满地都是金发碧眼的人群中又格外显眼,他浴室中对着裂了一个缝的镜子挑剔的看了半天,对於乌漆嘛黑的自己很不满意,但又拿不准主意,於是他回到房间,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展现给柏玄琴看。

「你看,我一身黑se,是不是挺无趣的?」

柏玄琴拘谨刻板的坐在床边,一身玄衣金绣的袍服虽然低调却掩盖不住他的端肃,宽广的衣摆在行军床上铺展开来,厚实的手心覆在双膝上,他闻声看去,本来平淡的双眼却露出一丝温柔,他放缓声音道。

「不会,你穿什麽都好看。」

伊笑了起来,走到他身前弯腰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你嘴真甜。我可不会这些,你从哪里学的?」

柏玄琴被他这麽一吻,愣了下,而後伸手捧住他的脸,他的脸上有些伤疤,将他俊美的脸庞割裂的不再温柔,只剩冰冷的刚y,但他动作轻柔,彷佛怕碰坏什麽似的珍惜万分。

「肺腑之言而已。」

伊被彻底安抚了,他决定不再纠结衣服这种小事,他直起身,柏玄琴也跟着站起来,而後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件白se外衣,将其披在伊.黎思特身上。

白se外衣布料很软,彷佛流水般细腻的质地,伊拢了拢这件外衣,笑着看向柏玄琴,「你喜欢白衣吗?」

「无关衣物,只要是你穿的都好看。但既然你厌腻黑se,便换个颜se,只是我手中只有白衣,只能委屈你了。」柏玄琴眼神温和,伸手替他拉好外衣,整理好领子,又替他挽好耳边的碎发,然後道:「不是要度过一个美好的周末吗?有劳你领路。」

伊被对方贴心知己的举动,熨贴着心里温暖,他拢了拢这件白se外衣,笑靥温柔,「我当然不会让你这样的美人失望。现在就出门吧,我带你好好看看这个国家的风景。」

伊.黎思特很熟悉这个国家,但这是他第一次跟谁一起走上街头,更不用说他是在跟心ai的人一起约会。只是很可惜的是,他们不能像其他情侣那样,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或是一起在餐厅吃顿浪漫的晚餐,伊.黎思特虽然疯了,但他还有理智,如果他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不用多久他就会被警察抓走。

於是伊只能带着柏玄琴,走在香榭大道,看着金h落叶铺满石砖道路,他们悄悄的牵手,并肩走在美丽的h金落雨,梧桐树的落叶宽广,伊接了一片梧桐落叶,不动声se的反手cha在对方耳畔。男人有着一头像是上好丝绸般的黑发,马尾高高竖起让他看起来无b清正,也让他英俊的脸庞展露无疑,此时一片叶子在他耳边,反倒有些有趣。

伊看着对方露出困惑的神情,笑得开怀,而柏玄琴见他如此,便也舒展眉目,只是在他额际轻点,惩罚他的恶作剧。

走过香榭大道,他们到小摊买了两份三明治跟两杯咖啡,然後他们到了远些的河畔一起坐下,有许多鸽子在他们身边跳来跳去,试图跟他们抢食,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胆大包天的鸟,觉得这世界对他简直岂有此理。

而坐在他一旁拿着三明治的柏玄琴,只是淡淡地扫了那些鸽子一眼,就让这些蛮横的江南大盗瞬间安静,下一刻一致的展翅飞逃,连根羽毛都没给他们留下。

河水清澈无波,偶尔有风吹过会荡起轻柔的水纹,河畔水气盈氲,当水纹因河风荡起,sh润冰凉的水气也一扫夏末秋初的烦闷,河面闪烁着细碎光亮,而河岸旁的草地青葱neng绿,在漫长的河道旁远远的铺开一地的绿绒。

伊听闻许久这里的鸽子无b蛮横,但没想到竟然也有人可以制住他们,他无b惊讶的看向柏玄琴,好看的眉骨挑起一边,「倒是没想到你还能吓跑鸽子。」

柏玄琴怕他饿着,将三明治递给他,「我长得凶。」

伊却笑倒在他身上,然後接过三明治道:「胡说,你长的可好看了,你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了,哪里凶了?」

「承蒙你不弃。」柏玄琴虚揽着他的腰,怕他一个活泼,人就滚下坡,直接掉进河里。已经秋初,气温早已下降很多,但伊长住在这里,反倒适应这里的气候,但是若掉进河里就又是另当别论,总会生病。

伊听不太懂柏玄琴的话,便将身t重量靠在他身上,然後咬着三明治含糊的问:「这是什麽意思?」

柏玄琴原本正看着清澈河面闪烁的碎光,听到他问,便收回眼神,低下头缓声道:「谢谢你喜欢我的意思。」

伊一边咬着三明治,却食不知味,他看着闪烁着隐隐碎光的清澈河面,发了会儿呆,忽然笑容一展,眉眼却平淡的如同si寂,他轻轻笑了。

「柏玄琴,我ai你。」,他双眼空洞,毫无焦距的望着远方

虚揽着腰的手最终还是收拢了,他们坐在河堤旁,一起看着平静的水面,岁月静好,时光无声,柏玄琴轻轻地靠着伊,声音有些沙哑:「我亦深ai着你。」

本来空洞无神的双眼瑟缩了下,没来由的,这句话刺痛了伊.黎思特。他突然感到深沉的几乎要让他崩溃的罪恶,像是从燃尽的si灰中挣扎爬出的善念,化成恶鬼向他索取代价,又像是抛下了什麽重要的东西,头也不回的独自去往远方。

他觉得自己应当要做什麽,他拼命的活下来就是为了这些,可是此时此刻,他除了刻骨的罪恶要将他的灵魂撕碎外,竟不知道这gu罪恶从何而生,又是从何而来,最终又要去往何方。

伊.黎思特痛苦的弯下腰,将脸用力的埋进双手,他想要哭嚎,可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早已si去,属於人类的情感早在无数的杀戮中湮灭乾净,却没想到,原来他只是装做什麽都不知道。心脏鲜活的跳动,里面的血是热的,伊.黎思特是活生生的人,而他又怎能谈何谓无情无感?

最终过往造下的无数杀孽,都在此时平淡而不留余地的一点点吞噬他的内心,将本就要破碎的jg神攀附上血红乌黑的枷锁,缓慢地将伊.黎思特拖入深渊,他早已记不清年幼的自己是什麽样子,也几乎快要遗忘在训练营的铁血残酷,可是唯独他杀si的每一个人,他全都记得。

他以为他忘了,但是他都记得。

柏玄琴看着身旁的青年痛苦的蜷缩着,分明他们身处在明媚的yan光之下,水气氤氲的清澈河畔旁,但是他彷佛正在经历什麽痛楚,消瘦的身t用力蜷缩,甚至不自觉的在发颤,但他很安静,如果男人没有转头,他甚至不知道青年在痛。

柏玄琴见不得他这样自我折磨,看他被良心谴责的近乎要崩溃,他也感觉自己的心痛的要撕碎,彷佛烈火灼烧着他的肺腑,又有刀刃割裂他的心神,但他什麽也做不了,只能在此刻编织一个梦给他。

伊.黎思特被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拥住,他伸手反抱抱住他的手臂,乾涩的双眼慢慢地就红了。柏玄琴明明是他发疯後为了自我安慰才有的幻影,可是这个幻影好暖,抱着他的拥抱那麽沉重又令人安心,而从鼻尖飘散开的青竹冷香又是令人眷恋的麻痹思考。

发疯的杀手此时此刻什麽也不想要思考,只想耽溺在这个温柔的幻觉里,直至si亡降临,残忍的剥夺他的生命,赐予他应有的惩罚。

在他们踏进伊的安全屋时,几乎就像是野兽一般的拥吻,这个吻激烈的彷佛在掠夺,但毫不留情地掠夺中又是噬骨的缠绵缱绻,在几乎要喘不过气的时候伊才被放开,他指尖都是流水般细腻的玄衣布料,这是他从未触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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