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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双双僵硬地以头抵掌,将头埋在底下,“和、和看到宁宿的花时,那种恐慌感很像。”
此时,他们心臟急速地跳动,快得超出人类心臟跳动速度范畴,感觉心臟下一秒就要在急速跳动中砰然爆裂。
这让他们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怖心悸。
只因为他们在跪拜前看了一眼幽黑的神像。
他们以为,这种让人心臟暴裂的恐慌会慢慢缓解,可是并没有。
苏往生说的对,他们再也无法直视神像了。
那一眼的恐惧尖锐地刺到心臟深处,动一下就会带出更多裂缝。
祝双双浑身颤抖,声音里不仅有慌颤,还有哭腔,“怎么办小道士,这要怎么信仰啊。”
“别急。”苏往生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他强行冷静地对祝双双说:“你仔细看,不仅隻我们这样。”
跪拜大概两分钟左右,随着花神讚歌的吟唱,众人就会直起身。
接连两次后,祝双双就发现了诡异的事。
第一次来祭拜的玩家花侍和他们一样,浑身发颤,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其他数万个跪拜在这里人,没有一个人直视花神像。
上次他们来花神殿时,殿前有陆续为花神献上礼物的人经过,挡在前面,他们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
此时前面没有遮挡,直面神像,这一事实就很清楚。
祝双双看向每一个人,每一个人的视线都不在神像上。
花神殿前跪拜着数万的信徒,他们疯狂信仰花神,但他们却不敢看一眼花神像。
多荒谬,又多恐怖。
祝双双甚至没有看到圣女直视花神像。
只有一个例外。
起身时,少年长发垂落肩背,脊背单薄却挺直,他直直地看向他的神明。
风吹过,长发在红衣上轻扬,眼睫岿然守卫着一方专注宁静的光。
眼眸澄澈纯粹,以最直接的方式传达他对神的信仰与爱慕。
花奴
神像幽黑静默,高高伫立在黑色神殿之中。
祝双双以前写剧本时,时常将自己带入角色揣摩角色,此时脑海里回想着那高大幽深的神像,心里不由想象花神的感受。
神像铸造多久了。
而神又存在多久了?
深黑色的墙石,灰绿色的殿脊,数万跪伏的信徒。
他们不知为何疯狂信仰着祂,却又从不敢看向祂,目光或凝视地面,或斜视神殿,或定在别人身上。
祂的神识如果就在神像上,会习以为常,会不屑一顾,会冷眼旁观,还是会怎样?
当不知道过去多久,忽然,在这数万人中,有一个少年挺直脊背,用澄澈灼热的眼光直直地看向祂呢。
祂会有怎样的感受?
随着讚歌的起伏,信徒们再次额头离掌,直身面向神殿。
起身时祝双双心臟急速跳动,她用力咬住牙攥紧手,猛地抬眼看向神像。
还没看到神像的脸,祝双双就感觉有什么衝入她的身体,心臟连同血管猛地膨胀。
“你怎么了?”苏往生看到祝双双倒到,惊慌地扶她起来。
祝双双头磕在地面上,一隻手用力打在脑袋上,一隻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襟。
苏往生把她扶起来时,看到大股的血从她鼻子和口中流出来。
“你疯了吗!”苏往生一边用袖子给她擦血,一边生气地低声说:“不能看神像,再说一遍不要看,我们承受不住。”
他的声音很小,但周围的人不可能没听到。
此时却没有一个人看向他们,似乎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不值得他们多看一眼。
或者,他们不想看不想提这件事。
他们依然疯狂地跪拜祭祀,眼里散发着灼热的光,不曾看向神像分毫。
祝双双痛苦地蜷缩着身体,缓解爆裂的痛苦。
她终于确定,他们真的无法看到神的脸。
野南望说的对,人类渺小脆弱,根本无法靠近神。
就连神像都不能多看一眼。
太阳染上玫红色的光晕,当日祭拜活动结束。
信徒们陆陆续续离开,玩家们在蒲团上多跪了一会儿,缓解剧烈跳动的心臟。
他们身心疲惫地站起来,神情惨淡。
祝双双已经缓过来一些,脸色还是苍白的可怕,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
宁宿问她:“你怎么了?”
祝双双疲惫地颓废地:“只因在人群之中多看了祂一眼。”
宁宿:“。”
苏往生实在好奇,问他:“你看神像什么感觉?”
宁宿:“心跳加速的感觉。”
苏往生:“……”
确实是这个感觉没错,他们都是心臟剧烈跳动。
可他总觉得宁宿这个心跳加速,和他们的不一样。
其他玩家也一样,根本无法看神像,出来时还怀有一丝希望,回去时几乎绝望了。
“看都不能看,这样怎么信仰?”
“这神……”
话没敢说出口,但其他玩家都懂是什么意思。
这神越来越觉得可怕,不像传统意义上活在天上的神仙,而是幽深地狱里不能直视的恐怖存在。
贾晨升说:“你们别焦虑,我发现其实芙仁郡的人也不敢直视神像,但他们疯狂信仰花神,这说明恐惧不影响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