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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形容

 

包厢门被推开的刹那,沉乔然倏然像只受惊的兔子,转身望去,既紧张又期待。

但来人并非傅晚卿。

顾嘉树不咸不淡地将一个礼物盒放在桌上:“生日快乐。”

态度显得有些不走心,好在认识大半个月,都知道他生性淡漠,所以并未感觉不妥。向伯谦起身和他勾肩搭背:“兄弟兄弟,来坐,我有事儿和你商量。”

望着身旁变得沉寂的沉乔然,徐听雨安慰道:“没事儿,她刚跟我说在路上了,别着急。”

“嗯,我不急。”他勉强笑笑。

包厢里光影流转,那头向伯谦还在解释沉乔然今晚要做的事,他却压根没认真听,趁着空隙审视今晚所谓的“主人公”。

刚在门外,他全听到了。

虽然是一块出的门,坐的同一趟车,但傅晚卿非得分开走,于是顾嘉树先行一步,她则去了二楼的奶茶店,随后才到。

几人开始讨论的时候,顾嘉树恰好推开一道门缝,并且在敏锐地察觉话题后,停下了动作。

想得挺美,可惜,有他在,今天这“喜事”注定得黄。

几刻钟后,傅晚卿姗姗来迟,提着一大袋奶茶,让他们自己分。

顾嘉树则八风不动地靠在沙发上,敞着腿,没动。

半晌,他握着手机起身:“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两人全程没有半点交流。

许家铭拿起最后一杯奶茶,察觉不对:“是不是买漏了?没有顾嘉树的份吗?就你们班新来那个。”

众人同时将目光投向正垂眸看手机的少女。

这的确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别人不清楚,但屋子里的都了解她,傅晚卿为人处世方面特别圆滑周到,像今天这种情况,哪怕是刚认识的陌生人,也会顺手买杯容错率高的基础饮品,不会让任何人尴尬或落单。

她一时没搭腔,就着好友们的视线,叉起纸碗里的虾滑,递进嘴里,咀嚼半晌后才徐徐地答:“来得太匆忙,我忘问了。”

一番避重就轻的回答,落在几人耳里就是另一种味道了。

其实她问过,只是顾嘉树没回,索性也懒得理他。

可其他人似乎对此产生了误会。

“你俩有矛盾?不应该啊,他这才转过来多久?”许家铭若有所思。

向伯谦眼珠子提溜转,瞧见沉乔然的表情后,更加坐不住:“行了,一杯奶茶而已,兄弟想喝的话一会儿我请他喝。咱能先关心一下寿星吗?把人家晾在这儿,孤零零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去洗手间补个妆,你们先玩。”傅晚卿想起方才匆忙瞥见的神色,转身离开。

果不其然,在公共洗手池旁找到了他。

瘦削颀长的身影靠在墙上,傅晚卿抬一眼他周身浓郁的雾气,顿住脚步:“顾嘉树。”

她注意到他换了电子烟,味道不比传统烟草难闻呛鼻了。

他在烟雾缭绕中和她遥遥对视,神情淡漠。

她继续向前,从如火如荼的白昼,越过氤氲的雾霭,走向他,走向万劫不复的硝烟。

“发生什么了?”

顾嘉树没答,眼中情绪翻涌,片刻后收起电子烟,胸膛起伏,答非所问:“你知道他喜欢你吗?知道他今晚计划跟你表白吗?”

“谁?”傅晚卿被他突如其来,夹带情绪的质问搞得一头雾水。良久,后知后觉地答,“大概知道一点吧。”

“你打算答应?”

“不一定。”她倒退两步,脊背也抵着墙,眼波流转,“但万一他是那个适合我的人呢?顾嘉树,你凭什么管我。”

“你自己明白,即便你们在一起,我也有千百种方法把你抢过来,甚至还能让他看着我们接吻做爱。”

“傅晚卿,听清楚了,你只能有我。”

“顾嘉树。”她隐含警告地叫他一声。

你瞧,她只想要摸摸你的枝叶,逗弄你的花瓣。你却想把自己连泥带土,从土壤里抽离出来,展示你蜿蜒盘旋的根。

多滑稽,多可笑。

薄荷烟油的气味在这方寸之地蔓延,他一步步向前踏,越过消弭的烟雾,来到她面前。

“所以你要和他在一起,允许他像曾经的我一样,入侵你身体的每一寸,知道你脚踝藏起来的纹身,看遍你胸前和腿根的痣?”

“你——”

周遭无人,大概是因为每个包厢门口都会自带洗手间,所以一般没什么人往这儿来。

大厅里庸俗的情歌隐隐约约传至耳畔,有服务员隔着走廊说话的声音,也有包厢门被推开的瞬间偷跑出来的鬼哭狼嚎。耳畔的一切都很喧闹,却又在傅晚卿被迫和他唇齿相接的时刻静止。她将手抵在他胸前,隔着一层布料,感受他的体温,使劲把他往外推,心里也使劲骂他。

白炽灯打在头顶,映出他眼底的阴影。顾嘉树死死扣住她的腰肢,摁着不放。

有一刻,馥郁的栀子花香盖过了苦味。

屡试无果,她逐渐疲惫。两人身体紧贴在一块,严丝合缝,傅晚卿转而将力气用在嘴上,拿那两颗小升初时引以为豪的虎牙狠狠咬他。

顾嘉树吃痛,下意识一松,她却紧追上来,是气恼,亦是怨怼。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一首歌的时间,他们默契地松开彼此,胸膛仅隔一寸。

发现他唇角的血迹,傅晚卿舔掉舌尖的一点腥味。

“你该的。”

看见傅晚卿重新推开门返回的那一刻,氧气重新流入鼻腔,浅茶色的眸子摇曳光影,沉乔然的心脏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

她致命的吸引力,毋庸置疑。

桌前,傅晚卿望了一圈也没找见那盒虾滑,最终在向伯谦的手上发现了它的“残骸”,痛心疾首:“李世民十四岁举兵成事,孙策十八岁称霸江东,而我的朋友却趁我去洗手间偷吃了我碗里的虾滑。”

向伯谦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闻言摆摆手:“虾滑诚可贵,友谊价更高。”

“你吐出来。”

他不服,转头问:“诶,有没有律师,偷吃自己好朋友的虾滑判几年啊?”

“死刑。”

“”向伯谦摇着头,看着许家铭的目光痛心疾首,“你个叛徒。”

许家铭耸耸肩:“我站傅晚卿。”

本想问她有没有看见顾嘉树,但回忆起她阴沉的表情,还是作罢。

看样子傅晚卿很讨厌他,毕竟自己从未见过傅晚卿露出那副表情。

吉他前奏骤响,沉乔然拿起话筒。

“就像是那灰色天空中的小雨,下下停停,不动声色淋湿土地。”

他深吸口气,努力平息心跳,掩盖因发颤而飘走的尾音。

“原谅我不可自拔,可能不经意看你一眼,百米冲刺都会停下”

我知道这是一种罪,玫瑰不是上帝的发明而是人的发明,人接过了上帝创造的东西:他改变了它。但我感谢上帝把我置于今日的尘世,而不置于那个没有玫瑰的时间。1

感谢上帝让我活在爱你的尘世,而非置于那个没有你的时空。

身处八卦中心,几个人一边起哄一边偷偷往傅晚卿那边瞟,试图在闪烁的灯下看清她的表情。

显然,他们心知肚明这首歌是唱给谁听的。

气氛烘托得恰到好处,所有人都在期待表白的浪漫时刻。

“傅晚——”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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