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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我想最无助的时刻,就是小时候被我妈逼着吃苦瓜的时候。
我害怕蒜味,但是其实我最害怕的是苦瓜。
我记得国一那年的青春期,我开始长了青春痘,虽然很恼人,但是更恼人的是每一餐的苦瓜。
只要我在家里吃的每一餐几乎都有苦瓜。
不是苦瓜燉排骨,就是苦瓜炒咸蛋,再来就是最极致苦的苦瓜汤。
我妈总是会把苦瓜装到我碗里,装到像座山。
然后逼我一定要吃完。
我总是含泪的把那些苦瓜往嘴里塞,慢慢的咀嚼完,导致我现在看到苦瓜就很害怕。
这不是重点啦,我只是想说我害怕苦瓜而已。
紧接着男人无助的时刻来临。
有一种让男人想逃避,听说里面的生活像监狱,还有一堆问题在考验男人的意志力。
这就是所谓的当兵。
大学毕业后两三个月,我正打算跟雨婕去旅行,结果就收到该死的体检单。
于是旅行只能停摆,虽然雨婕很贴心的说了没关係,等我回来我们在去。
但这一去算一算也要一年半。
真是一件非常浪费时间的事情
『你收到兵单啦?』
我打电话给风豪告诉他这件悲剧,顺便问问他有没有收到兵单。
他轻松的问着。
「对阿,你还没收到哦」
『我想我应该不用当兵。』
「为什么不用当?」
『因为我近视一千度,还有扁平足。』
「你什么时候有近视了,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蹲着的时候,比我还稳,哪来的扁平足。」
『嘘~你知道的太多了,不过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份上,就不杀你了。不过不要告诉别人我没有近视跟扁平足哦。』
「天啊,这世界太不公平。」
『这个世界本来就很不公平。』
「那既然我们是好朋友帮我用个假病例吧。」
『可以,那有什么问题,只是现在只剩下爱滋病可以用了,你要嘛?』
「爱滋病???算了,我寧愿去当兵。」
『这样才乖,不过就一年半,很快的。』
「这一年半我要是成功了,或许我就变大富翁了欸。」
『你以为你在玩大富翁的游戏哦,现实点吧孩子。』
「或许有天我真的会比你有钱。」
『哦哦~那你先借我两百块。』
「你是富二代欸,还跟我这个穷人借钱?」
『看来你可能会有钱。』
「怎么说?」
『因为你太小气了。』
我当然是给他一声干之后就掛了电话。
过了十秒电话响了,是风豪。
「干嘛?」
我接起来之后问着。
『干!!!』
电话那头传来风豪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嘟嘟嘟
他很无聊吧。
其实我们都很无聊,因为我们这样来回打了五通电话,内容都只有干。
电话又响了
还是风豪。
『我这次有认真的事要说,你别掛。』
他紧张的说着,深怕我掛电话。
「好阿,你说阿?」
我认真的听着。
『小心你的两条船再你当兵的时候翻船。』
于是我又给他干。
对,我脚踏两条船。
这件事只有两个人知道,一是风豪,二是嘉欣。
我跟风豪说的时候,他没有太大的反应,只跟我说原来你是男人阿。
嘉欣就不用说了,她知道的那一刻把所有有我的名字的东西,都改成王八蛋。
还有那阵子她也都叫我王八蛋。
我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她对我的诅咒,就这样勇敢的踏了第二条船。
痾~应该不能说勇敢,应该说糊涂。
对,就是糊涂。
因为女生投怀送抱这种事真的很难得,而且她还愿意当小三,我想男人都会有某个阶段想当当看韦小宝的角色。
那时候他是我崇拜的对象,而我却忘记了我并没有韦小宝这么有才。
虽然对雨婕隐藏的很好,但每天看到她,就会有罪恶感。
我也曾经劝自己别再淌这样的浑水,只不过到最后依旧敌不过小三的诱惑。
那阵子很流行犀利人妻这部偶像剧,我陪雨婕看的时候,彷彿就像看到自己。
只不过我没有温瑞凡这么狠心,而小三也不是雨婕的表妹。
当我看到谢安真被伤害的时候,就好像看到雨婕的样子。
每当看完那部戏,我的罪恶感就会更深。
不过我就是无法拋下其中一个,更明确的说法就是我两个都想要。
雨婕真的很好,好到让我觉得可以把她娶回家当老婆。
她对我的好交往了三年都没变过,虽然偶尔还是有少女病的症状,不过基本上她就像是谢安真那样的好。
好到让我每次抱着她睡觉的时候,我就像背负着一颗石头,充斥着罪恶。
亚薇也很好,虽然没有好到让我想要娶回家,但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却总是很快乐,好像世界就只有我们俩。
她像小女孩总是幻想着美丽的梦想,而她跟我提过的梦想,都会有我在。
好像每一件事都要有我参与,她才会做。
她少女病虽然比较严重,但我却哄的很开心。
虽然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大概只有雨婕的四分之一,但抱着她睡的时候,我却没有罪恶感。
『因为你是王八蛋阿。』
这天,因为我要告诉嘉欣要去当兵的事所以约她吃饭。
也跟她聊聊了这三角恋让我放不开。
「干嘛那么大声啦。」
『敢做还怕人家讲哦?』
「好吧,那把刚刚那些话擦掉吧,当我没说。」
『王八蛋你真的很像温瑞凡欸。』
「我哪有阿,我没有这么狠心好不好。说到王八蛋,你男朋友才王八蛋吧。」
嘉欣跟废物分手不到一个月就和好了。
和好之后不到两个月,他还是老样子,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虽然我知道我现在没资格说他,但我说不赢她,只好这样回答。
『你还真好意思说,希望你不要忘了,惩罚这件事。』
「你怎么变得那么伶牙利齿?」
『没办法,谁叫你是王八蛋。』
「你也用过这样的态度跟你男朋友说过嘛?」
说完,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接着沉默。
不用说我知道她没有,她这么爱他,怎么可能会对他说出这种话。
该说那个废物幸运还是嘉欣太傻?
接着要去新训的前一天,全部的人都到我家集合了。
不为什么,就只是为了拿剃刀帮我剃头,见者有份。
我爸剃了第一刀很客气,只是剃了一边鬓脚。
我妈则是剃了另一边鬓脚。
田爸跟田妈说把机会让给嘉欣跟小骏。
嘉欣狠狠的在我头上剃了一道高速公路,大家都笑翻了。
好久不见的小骏剃了右半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