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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叶星澜刚想伸手接,却被迟九溟抢先一步。
接过药时,他见迟九溟的眉头微皱,小声问道:“怎么了,迟师弟?”
这少年总不会是妖兽boss变的吧?
“他不是活人。”
迟九溟眼瞳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名身材单薄的少年一直用手挡着脸,甚至胆怯到不敢用正眼看他们两人,显得十分怪异。
而他刚才接药时特意试探过,这人不但不是活人,就连魂魄都是残缺的,还无半点灵力。
这样的残魄比活人都脆弱,哪怕是磕到碰到撞到都有可能消散。
而他看起来像是已经在此处住了许久,还安然无恙。
想到这,迟九溟危险地眯起眼,看往门的方向。
上药时,叶星澜注意到少年总是用手挡脸,干脆就主动偏过头去看,“你为何一直挡着脸不让我们看?”
“别……别看我的脸,我很丑,会吓到你们的。”
“不怕。”叶星澜安慰道:“区区皮囊而已,我又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真的?”
“当然。”叶星澜朝他友好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迟九溟盯他看了会,默不作声地离他坐得近了些。
雪团子瞧见了,两隻眼睛都瞪大得像铜铃。
它家主子这是这是……
屁股坐麻了?
少年放下遮脸的手,而后缩了缩脖子,小声的说,“对不起,我……真的很丑,要是让你们感到恶心的话,我可以继续遮住的。”
叶星澜凝视着少年被毁容过的脸,眉梢不自觉拧起。
近看,少年半张脸都是血肉模糊的猩红,其中还有许多凹凸不平的小坑,密密麻麻堆积在一起,落在常人眼里的确是有几分惊悚。
他一开始是觉得这少年有那么点眼熟,现在可以完全确认了。
自己之前在镜子里看到的人就是他。
叶星澜正想询问他伤口的来由,外头的门突然之间就开了,“阿烊,我回来了。”
众人目光所至处出现了一道颀长身影。
青年男子身穿青袍,面容英俊,气质冷冽,眼睫苍白如细雪,绿幽幽的眼瞳也给人传递出一种极其不好接近的气息。
但此时,他的注意力完全在那名瘦弱少年的身上,眼角弯成月牙状,笑得温柔又宠溺,“怎么不关好院门呢,万一有其他……”
看见屋内多出来的两人,男子脸上的笑容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这里向来不允许活人进出。”
青年男子浑身散发着杀意,冷冷道:“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
迟九溟轻蔑地抬高下巴,眉眼轻眯,透露着几分阴沉的戾气,“师兄,躲我身后。”
剑拔弩张之时,少年咳嗽了几声,挡在了叶星澜面前,道:“溯音,你不要凶他们,是我邀请进来的。”
溯音眉眼间的寒霜瞬间融化,语气都柔软了几分,“阿烊,我这不是怕他们伤害你吗……”
“你都不认识他们,万一他们俩是坏人怎么办?”
“可是……”
阿烊:“芹受认识他们呀。”
溯音抿了抿唇,“芹受认识的又不一定是好人呐……”
“……”
少年埋下脸来,似乎有些生气,青年男子马上转换了语气,“是我不好,阿烊别生气!”
“我今天特意给你抓来了几条鱼吃,别不高兴好不好?”
短短十几秒钟,叶星澜就看出了这个家的家庭地位。
哟哟哟。
这青衣男表面看起来那么嚣张,没想到是个妻管严呢。
哄好少年后,青衣男就跟着他一起下厨做菜,室内难得一片温馨气息,叶星澜靠在躺椅上,很惊奇地观察着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阿烊切菜生火时,溯音就在旁边帮忙,虽说气氛很和谐,可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说是感情没到位吧,这两人看彼此的眼神都在拉丝,这气氛都到这了,溯音偏偏就是能忍得住连自己老婆的手都不碰。
这合理吗?
“师兄是在想他们俩为何要保持距离么?”
迟九溟靠了过来,抬眸看向那少年时,眼瞳里浮现晦暗不明的意味,“那人只剩最后一丝残魄,脆弱如泡沫,哪怕是受一点细微的伤都会消散。”
“他们甚至都无法拥抱,连手指间的触碰都要小心翼翼。”
“……”痛,太痛了。
叶星澜这份伤感之情还未展露于色,面前的桌上就出现了几道黑暗料理:形状和颜色都像屎的茄子肉沫、几条死不瞑目嘴里还在吐泡沫的小鱼仔和在锅中划水的鳖。
溯音在两人对面落座,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凶巴巴道:“这可是阿烊亲手做的。”
“都不许浪费粮食,听到没!”
没有丝毫犹豫,叶星澜直接就将菜推向了迟九溟那边,“来师弟,你多吃点,长高高。”
迟九溟:?
显眼包真是无处不在
桌上的菜最终是被溯音和芹受一人一狗瓜分掉的。
叶星澜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条名为芹受的狗好像总是在瞪自己,“芹受好像很喜欢盯着人看?”
“也不是。”阿烊摸着绿狗的脑袋,道:“它之前都不怎么亲人的,但它心其实特别软,很早之前还帮助过几名小弟子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