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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这个江湖 (二)

 

隔日,两人往太平城前进。马没了,只能用走的。

初夏天气并不十分炎热,加上白曇熟门熟路,一路挑着水边跟阴凉的地方走,竟然也觉得凉爽。

走了一整日,两人交谈的时间很少,直到晚上休息时,林岳才好奇的问:

「白兄,我见你像是很有经验的样子,你经常在外行走吗?」

「那可不。」白曇将手中的大饼剥一半给林岳,「我十岁开始就跟表叔行走江湖啦,往太平城的路更是不知道走了多少次,矇着眼睛我都能走到。」

十岁?那时他正在做什么?林岳自觉不如,看向白曇的眼神里不禁有些钦佩。

白曇仰头喝了一大口水,「林兄也不用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家里人都是这样的。十岁就跟着长辈四处行走,两三年后就独立自主,表叔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林岳頷首,这倒也有道理。他默默的拿起大饼咬了一口。

多亏遇见了白曇,不然他现在连个果腹的东西都没有。

「那林兄是为何要去找白盟主啊?莫非是剑林山庄发生了什么事?」

林岳急忙嚥进了嘴里那块乾涩无味的饼。「没没,不是因为这样。」

「那是为何?」

林岳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再大肆批评了百家庄一番。

「……原来是这样。」白曇的脸色有点青,「其实我说,这兵器榜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那几把刀枪剑鞭的,有好些剑都是出自剑林山庄,要真说起来,剑林山庄才是最大的赢家。」

林岳一听这话,跳得老高。气问:「白兄是否也不觉得我剑林山庄能胜得了白盟主?」

「我可没这么说。」白曇尷尬了笑了几声,「强弱总是要一比才见分晓,只是剑林山庄的内功走的是正阳派,此类心法,年少时进步极慢,但持之以恆的练,三十岁时便会大幅增长,到四十五岁时,便如同长江奔腾不休。」

白曇看了林岳一眼,「林兄如今年方十六,这内力……想必是还没练起吧?」

「这种事情,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林岳的话里带着杀气,「你是何方的探子?」

白曇悄悄退了几步,手上开始摸了摸身上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这事情,江湖人人都明白的……小弟每个月都按时阅读百家庄小报,自然十分明白江湖各大门派。」

林岳紧紧盯着她,好半晌才缓缓坐下,像是同意了白曇的说法。

「既然如此,我爹为何同意让我出门找白盟主?」

这话你去问你爹呀!白曇腹诽,可没胆说出来。

他自认的武功比起林岳来说,那是差太多了。人家只是打不赢武林盟主,可不是说他能打赢林岳啊。

「你说呀。」林岳催促着他。

见林岳收摄杀气,白曇这才敢哈哈一笑,但手底仍然压着自己的包袱,随时都准备要逃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唄。歷练歷练,指不定,庄主寄望林兄当下任盟主呢。」

「有道理。」林岳毕竟初出江湖,不比白曇这老马了,三两句话就被忽悠过去。

白曇压着包袱的手慢慢放松了。

两人又东拉西扯了聊一阵子,晚风清凉,林岳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白曇望着他的脸,脑子里却在盘算要不要随便找个机会把他甩在身后算了。

只是这人的个性跟小孩子一般,又没什么江湖经验,搞不好一不小心就死在路上了。表叔常说,不要妄造杀孽,虽然把他丢下来造孽的也不是自己……

啊,算啦!这蠢蛋看来是不会对自家老爹有什么危害,领进太平城后,自然有人能够处理他。自己犯不着跟他硬着来。

白曇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没把林岳拋下,隔天还叫醒他一道上路。

「说也奇怪,难道这江湖人都不曾想过那百家庄是何方神圣吗?」林岳一边走,一边间着没事找白曇聊。「怎么这江湖事儿,他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白曇脚下一个踉蹌,差点跌个狗吃屎。「什么?」

林岳抓着他的后背心,「你小心一点。」

「谢谢……」白曇尷尬的笑了几声,扯开话题。「那个太平城离这儿只要再三、四天路程就到了。」

「这么快啊?」林岳有点惊讶,「我以为要更久一点。」

「我们都是挑近路走,自然很快就到了。」白曇笑着离他远了一点。

要是让这傢伙知道自己就是百家庄的人,他小命危矣!

为了不让林岳想起刚刚的问题,白曇开始问一些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情。正当白曇已经有问题问到没问题,就要举白旗投降的时候,眼前奔来一个狼狈不堪的女子,见着他们就像看见了浮木一般,双膝一跪,立刻泪如雨下。

「妾身鸳鸯,请两位大侠救救小女子吧。」

白曇退了一大步,立刻从怀中掏出纸笔。这走的是什么好运呀?连着两天都能遇见武林八卦。

林岳自是不知眼前这女子是何人,只是急忙伸出手来搀扶。「姑娘起来说话。」

这当此时,后头追来了一名男子,一席白衫,端的是贵公子的模样。手上握着一把玉扇,脸色铁青。

白曇眨了好几下眼睛。太了不起了,竟然给她撞上了江湖上有名的玉扇公子。玉扇的玉是指他的面容温润如玉,扇则是他惯用的兵器,江湖对这人的评价不一,有人说他风流,有人则说他只是心善救了人家姑娘,姑娘要以身相许,他也是无可奈何。

「交出那女人,本公子可当未曾见过你。」玉扇公子的口气兇恶,全然不同于江湖传言。

林岳将鸳鸯护在身后,「公子光天化日这样追着一个姑娘,莫非还是什么正经事?何妨说给在下听听。」

「他,他赎了我的身,却要我与他春风一度,倘若不肯就要杀了我。」鸳鸯很适时的添柴加火,加上双泪两行,更是火上加油。

白曇躲在一边的石头后面,手下运笔如飞。

了不起啊,鸳鸯这台词都说过多少次啦?这么熟练。

别的女子他是不知,但鸳鸯这女子是江湖上有名的,她专打负心汉跟採花大盗,而且保证有凭有据,遭指控的人大多不敢跟她当面对质,只能默默嚥下这口气。

她还有个特点,杀负心汉绝不脏自己的手。都是这样半路拦截,让男人打男人,自己连半根头发都不少。

眼看林岳跟玉扇公子已经打了起来,白曇更是兴奋,这样回去跟表叔有得交待啦。一口气记了两件事儿,绝对能晋升。

白曇看得仔细,将两人一招一式都记的清清楚楚。林岳的经验不足,不过功夫是肯定胜过玉扇公子,就是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那玉扇公子想来也是知道自己打不过林岳,翻手一扬,几枚暗器射出,林岳经验不足,只隔开了三枚,第四枚砸在他肩头。

「鸳鸯你个臭婊子,改日让我寻到机会,定让你生不如死!」玉扇公子飞窜而去。

白曇跑到林岳身旁,见他动也不动,不知是太疼了,所以动不了,还是怎么了,叫了几声也没反应,白曇索性直接就撕开他的衣襟,见伤口四周隐然发黑,分明是那暗器上头淬有毒液。

「鸳鸯姊姊,麻烦你替林兄将胸口的暗器给取出来。」白曇吩咐鸳鸯完,转身就从包袱里掏出一小瓷瓶。

「林兄,这药粉能暂止毒液扩散,就是有点疼,你忍着点。」

这时鸳鸯已经手脚俐落的取出了暗器,也没等到林岳开口,白曇就把药粉给撒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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