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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话,吕洛儿被吓得冷汗直流,她梗着脖子,实在不明白怀绮公主为什么要拿她当筹码,那江辞哪里是会受威胁的样子?莫不是病急乱投医了。
吕洛儿万分慌乱,又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看到江辞身后的吕伯言,急忙放声大喊:“爹爹!爹爹救救孩儿!”
虽然吕伯言向李承霖禀报了他的推测,认为徐斌是北姜的细作,间接查出了投毒的主谋,但江辞始终不放心他,为防止他通风报信,因此时时将他带在身边。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吕伯言骑在马上,朝江辞行了礼:“将军,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十分过分,但我还是希望,能暂且留下小女一命,待我问了始终,到时随律法处置,我绝不再过问。”
江辞转过头看着他,冷冷道:“吕洛儿已经害了东越一次,还想让她害第二次吗?”
“将军,我实在不信小女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正如您所见,她一定是受了北姜的胁迫,还请将军给个机会,让我问个清楚,不能让她不明不白地就死了啊!”
江辞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落日神弓,默默地取出了一支箭,对准了前方的吕洛儿和怀绮公主。
吕伯言仍在坚持:“将军,还请您给个机会!”
江辞轻声道:“你知道怀绮公主为什么一直把吕洛儿留在身边吗?”
吕伯言愣了愣,然后答道:“不知道。”
“因为吕洛儿对她来说,还是颗有用的棋子。可是,只要我这箭射到吕洛儿身上,怀绮公主就会明白,吕洛儿再也不能用来掣製东越,她就会无情地抛弃这颗棋子。”
江辞说完,便闭上了右眼,瞄准着前方。
怀绮公主藏在吕洛儿身后,俨然把吕洛儿当成了她的盾牌。
江辞微微一笑,松开了弓弦与箭矢。“歘”地一下,一支利箭插在了吕洛儿的肩上。
吕洛儿痛得闷哼一声,浸出的血很快染红了她的月黄色衣衫。
怀绮公主看到这个场景,已然知晓江辞不会顾及吕洛儿的生死,如今吕洛儿又受了伤,变成了真真正正的累赘。
脑海里经过一番电光火石的思考后,怀绮公主决定孤注一掷。
她咽了咽口水,一掌把吕洛儿从马上推下去。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吕洛儿身上,扬起长鞭,重重的抽打在马儿身上,随即大呼:“掩护本宫撤离!”
江辞回过神来,喊道:“别让她跑了!”
说时迟那时快,她连忙取出一支箭,大喊了一声“驾”,骑着马向前追去。在颠簸的马背上,拉弓搭箭,瞄准了前方同样颠簸的怀绮公主。
她刚准备松开弓弦,耳边却传来“嗖”的一声,她慌忙侧过身躲过,看了看地上的箭矢,抬起头寻找着射箭人的踪迹。
花容月貌,红衣飒爽。
是怀意公主,是送她落日神弓的怀意公主。
“江辞,我决不允许你用我送你的落日神弓,杀害我的大姐。”(工/众/号/梅/馆/小/枝)
江辞怔了怔, 握着落日神弓的手紧了紧。
不多时,怀意公主带来的人马已为怀绮公主杀出一条血路,护送着怀绮公主和怀意公主往西而去。
江辞勒紧缰绳, 大喊一声:“给我追!别让她们逃跑!”
部分士兵留在原地与敌方剩下的士兵周旋,江辞和颜副将带领着一队人马, 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江辞和颜副将他们追了许久, 始终有段距离。眼看着愈发深入, 江辞连忙“吁”了一声:“停下!别再追了!”
众人听令驻足,颜副将虽然勒马,但却着急地喊道:“将军, 不能让她逃跑啊!”
随即便打算带着一队人马继续往前追。
“站住!”
江辞叫住了他,看着愈行愈远的怀意公主等人,微微皱眉道:“颜副将, 追不上了,不必再追了。”
“可是……”
颜副将脸上略有纠结, “韩将军惨死在那妖女箭下,我军无数将士也惨遭屠戮, 难道要眼睁睁地放她逃走吗?”
“穷寇莫追,小心埋伏,不必恋战。”
颜副将有些焦急道:“可这样一来, 凤鸣关还在北姜手里, 待他们休养生息,卷土重来该如何是好啊?”
“他们刚刚经历重创, 短期内不会卷土重来。现如今我们要做的, 便是收拾一下残局, 再好好琢磨琢磨如何守住雁城。收復凤鸣关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不必急于一时。”
江辞说完, 看到颜副将还是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便安慰道:“颜副将,你与韩将军沙场同袍,感情笃深。他骤然身死,你失去好友,固然难过。东越痛失良将,陛下又何尝不心痛?每每念起都感慨万分。”
江辞继续谆谆诱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看怀意公主来时神采奕奕,退时面不改色,就连下面的士兵亦是不慌不忙,便知晓他们是有备而来。若为了一时义气,贸然追击,到时落入圈套中,不仅没能为韩将军报仇雪恨,反而搭上了自己的命,那便得不偿失了。”
颜副将深思了一番,觉得十分有理,于是下马行礼道:“是属下鲁莽了,还请主将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