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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以为他对美人不感兴趣,便换成了清秀的公子哥。结果他全给打出来了,还在朝堂上阴阳怪气,着实把老皇帝气得不轻。
众人便认为他是个怪人,谁也不爱,隻爱他自己。
直到前几日,他见了那个冒充徐斌的女子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为了护她,空手接白刃。不仅如此,还硬要与她成亲。
但是成亲的晚上,虞思水发了怒,险些把那个女子掐死,足足三天才醒了过来。
先是从怀绮公主的手里把她救下,强硬地与她成亲,结果成亲当晚差点把她掐死,花费了三天时间才救活她,如今女子又误食了铭感之毒,于是要炼製解药……
从那天虞思水的反应来看,怀绮公主觉得,他一定是认识她的。
但是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实在叫她看不懂了。
难不成那女子与虞思水有恩怨,因此虞思水变着方儿地折磨她?叫她生不如死?
可是这样的话,也犯不着与她成亲啊?
怀绮公主想不通,索性不再思索,“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等等,那女子假扮徐斌,而且还是从地道过来的,居心叵测,说不准是东越派过来的细作。若是任由她留在国师府,要是与东越里应外合,岂不是对北姜不利?
怀绮公主急忙唤住了丫鬟:“国师夫人来历不明,你去调查一下她的底细。”
江辞可算知道了, 为什么徐斌宁肯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也要通过密道来到北姜,向虞思水求得一颗解药。
这铭感之毒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徐斌隻吃了那么一点,就尚且疼痛得不能自理。江辞吃下了一整瓶, 感觉比噬心蚀骨之痛还要严重, 隻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脑海意识薄弱,连思考问题都聚集不起画面。
虽然已经知晓了铭感所需的解药,但凭她现在的情况, 想要独立离开这里,回到曜州,显然是不可能的。
目前, 也只有把希望寄在虞思水身上了,他早一步炼製出解药, 也好早一步离开。
来到北姜营地已经好几天了,江辞当初与李承霖以七日为限, 约定好七日一定回曜州。没多少时间了,要是七日期限一到,她没能按时回去, 李承霖担忧她, 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那就糟糕了。
得想办法让李承霖知道, 她目前还很安全, 只是归去的时间可能会延迟那么几天。
她把目光放在不远处的案牍上, 上头摆放着一架毛笔,案面上有几张干净的白纸。
江辞挣扎着想爬下床, 走到案牍边,结果刚挪动了一下身子,五脏六腑、全身筋骨就开始扯着痛了起来,她一下子回想起了上一世临死前的场景,那时的她也是感觉五脏六腑俱裂,连腰也直不起。
这两种感觉出奇地一致,且铭感之毒还更为严重些。
她不敢再轻举妄动,又慢慢地躺回了原处,有气无力地小口呼吸着。
呼吸也痛,全身上下没有哪处是自在的。
那一瞬间,江辞果真动了自裁的念头,想结束这种痛苦。这才明白为何铭感虽不能直接导致中毒人死亡,但中了铭感的人,只要不吃下解药,三个月内必定身亡。
这种痛苦,能撑三个月,也是个奇人了。
但自裁的念头只动过那么刹那,她又想到她答应李承霖会平安回去,她一定在曜州城焦急地等待着她,所以她不能死。另外,东越还有那么多士兵被痛苦折磨,都等着她带着解药回去拯救他们,她更不能死。
江辞咬了咬牙,将自裁的念头彻底抛到九霄云外,咬了咬牙,小脸忽地皱作一团,表情变得异常痛苦。
她又痛得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发现虞思水和两个丫鬟都守在她的床边,焦急地察看着她的反应。
看到她醒来,虞思水连忙关心地问道:“师妹,好点了吗?”
经虞思水这一提醒,江辞蓦然发觉,身体好像不怎么疼了,隻略微有些虚弱而已。
她于是回答道:“我感觉好多了,不疼了。”
虞思水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他转过头,朝着丫鬟吩咐道:“快去将锅里热的桂圆红枣山药汤端来。”
丫鬟很快将热汤端来,虞思水接过小碗,拿着杓子搅拌着碗里的汤,视线放在碗里的山药上,思绪飘远,回忆着笑道:“桂圆红枣山药汤是你的最爱,我记得小时候,你吵着要吃,师父被你闹得没办法,大清早背着背篓和锄头就上了山,结果一根山药都没挖着,还摔了个狗啃泥,锄头都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
江辞默默咬了咬嘴唇,原来桂圆红枣山药汤是娘亲的最爱,怪不得爹爹的桂圆红枣山药汤做得最好。
虞思水说完,舀起一杓汤,仔细吹了吹,再把它递到江辞嘴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江辞很久没吃东西,已是饿得饥肠辘辘,正打算张嘴吃下时,忽然反应过来,谁知道他有没有在汤里下毒啊?
虞思水看到她的反应,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于是将杓子里的汤一口气喝干,以此证明这汤他的确没有动手脚。然后换了另一个干净的杓子,重新舀了汤,递到江辞的嘴边。
江辞这才放心地吃进了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