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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贺咬紧了牙齿,太阳穴青筋暴起,可李姝说的也的确是事实,一时被怼得气血上涌,悄悄瞥了眼李承霖后,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所幸张德妃在一旁,并未看出这其中的暗潮云涌,只知道自己的儿子被李姝给害了,于是哭哭啼啼地斥驳道:“可是本宫与你无冤无仇,本宫的琛儿,他……他还并未成年,他还这么小,你怎么忍心对他痛下杀手的?”
李姝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凡是挡我路的,全都得死。”
“李姝!”李承贺怒喝一声,“朕看你是失心疯了!你残害手足,罪大恶极,朕断断不能留你了!来人,把祺安公主押回长乐宫!”
不一会儿,殿外就衝进来两个守卫,一左一右将李姝困住。
“放开我!放开我!”李姝不停地挣扎着。
李承贺横眉竖目,冷冷道:“念在父女一场,朕会给你留个全尸,匕首、毒酒、白绫,你选一样自行了断吧!”
“不!我不能死!我还要当皇帝呢!我不能死!”
李姝发疯一般拚命挣扎着,她虽未习过武,可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若真是不顾一切时,也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即便两个守卫竭力压製,居然还是被她给挣脱了。
“都怪你!都怪你!”李姝像疯犬一般朝江辞衝来,眼中带着怒衝衝的杀气,“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事发突然,江辞还没有反应过来,所幸李承霖先一步察觉,急忙站起身来,把江辞护在身后,本想抬起手掌将她拍晕,又怕在李承贺面前暴露了身手,隻好瞪着李姝,厉声道:“李姝!你清醒一点!”
看到李承霖生气了,李姝的神色也恢復了些许,立马就停在了原地,可心里还是十分不甘,“姑姑!你为什么要护着她?如果不是她,父皇根本不会杀我!姑姑……”
“莫要颠倒黑白了,驸马不过是将真相公之于众罢了,你如今这样,完全是咎由自取,与她何干?”
她指着江辞,怆然道:“姑姑还是要护着这个贱人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颤巍巍地往后退,撇了撇嘴,眼角便流出了两行清澈的泪水,她跪在了地上,哭得伤心欲绝:“姑姑,你帮帮姝儿,你帮帮我,帮我求一求父皇,求父皇饶过我,求父皇饶姝儿一条性命,好不好?”
李承霖双眉紧蹙,面容严肃道:“你自作孽杀害无辜之人,本宫对你尤其失望。”
“姑姑……”
李姝还想继续说话,守卫却抓住了她的肩膀,就要把她拖出千秋殿。
或许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李姝一时害怕,立马哭声求饶:“父皇饶命,父皇饶命!求求您放过儿臣!姑姑!救救我!”
李承霖别过脸去,并不忍看,江辞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一幕落在李姝眼里无比刺目,她母妃早亡,整个宫里就李承霖待她最真最好,渐渐地,她便生出了些异样的情愫,总幻想着还能像小时候一样,与她亲密无间,也偏执地想把她据为己有。
李姝知道,只有手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她才会对皇帝之位如此渴望。
死到临头,即便李承霖说了那么多无情的话,李姝对她还是恨不起来。不过……
她看着李承霖身旁的“苏昌”,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恨意。
李姝咬紧了牙齿,固执地认为“苏昌”抢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如果不是“苏昌”,那就没人发觉背后主谋是她,她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想毕,李姝用尽了全部力气大声喊道:“苏昌是女子!她欺君罔上!其罪当诛!”
此消息一出, 无异于往宁静的潭中丢了个大石头,一石激起千层浪,场面一下子便紧张起来了。
“慢着!”
李承贺叫停了守卫, 用怀疑的眼神看向李姝:“你刚刚说什么?”
李姝挣开了守卫的束缚,老远就指着江辞, 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不是真正的苏昌!她身为女子, 却假借他人身份参加科考, 意图欺君罔上、为乱朝纲,此人居心不轨,断断不可饶过!”
李承贺看向江辞, 眼中依旧带着疑惑,“苏爱卿,祺安所言可是真的?”
不等江辞回答, 李姝再次朗声道:“孩儿自知罪孽深重,已是无力回天, 自然不会说谎。是真是假,父皇一探便知!”
李承贺蹙额, 随即挥了挥手,“来人!”
李承贺话音刚落,江辞眼见无转圜之机, 急忙绕过李承霖, 向李承贺下跪行礼:“微臣本是青阳郡太守江秋声之女江辞,也的确女扮男装, 假借了苏昌身份参加科考, 不过微臣都是为了青阳郡着想, 绝无祸乱朝纲之意。”
李承贺作出一副讶异的模样,“这么说你果然欺君罔上?”他又看向李承霖, 眼中多了一丝算计,“皇妹啊,江辞是你亲自向我求旨聘的驸马,你们日日夜夜都待在一起,她是否也欺瞒了你?”
李承霖上前行礼:“皇兄……”
“是微臣的错!”江辞打断了李承霖的话语,“是微臣使用诡计骗过了长公主,致使长公主至今也不知晓内情。臣欺君罔上,甘愿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