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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习中

 

阮月心软的结果就是这段时间表现的还算乖顺,她逐渐接受自己多了一个亲生哥哥的事实,开始接纳文颂。

但终归做了那么多年独生女,加之阮培盛和许琴情感上的苛待,有些毛病一时半会儿也改不掉,比如过分自我,比如喜怒无常。

幸好文颂是个脾气好的,从不与阮月计较这些,甚至因为他百应百顺的耐心脾性,隐隐把阮月的性子惯的比从前更大了些。

时间久了,连司思都忍不住感叹文颂的情绪管理能力,毕竟阮月的难伺候是公认的,如今大小姐被照顾的熨熨帖帖,文颂属实是功不可没。

每次听司思这番夸奖,阮月总会忍不住翻个白眼,心里默默反驳,文颂可不是没脾气的主儿,相反脾气更大,生起气来直接不理人,那天如果不是她主动低头,两个人恐怕现在关系还僵着。

她完全不认同自己是被照顾的那方,充其量是两个人互相包容,只不过文颂包容她多点而已。

她和司思也和好了,本来就不是多么大的事情,对方后知后觉自己是在无理取闹,没多久就朝着阮月道歉了。

还自告奋勇的承担了阮月接下来所有的心理诊所的缴费清单和病历本的实时更新工作,倒是省去了她不少麻烦。

至于那瓶春药,如今仍在阮月背包里装着,倒不是还对文颂有旁的杂念,就是不知道怎么处理。

随便扔了怕被有心人捡去做了坏事,物归原主司礼又对司思管束严格,看到了不好解释。

阮月干脆就一直放在背包里,小小一个瓶子不重也不占地,时间长了,她也就忘了,任由它在自己包里躺着。

却不想,这不起眼的疏忽却在未来的某一天给她造成了大麻烦——

转眼便由夏入冬,越临近期末考,华峰的气氛便越发紧张,这次期末排名直接决定分班等级,大家都在潜心准备考试,阮月也不例外。

在文颂近四个月的一对一辅导下,她的成绩进步显着,叁个月的时间就大致吸收了一年半落下的知识点,剩下的时间就全是巩固与补缺。

为了让她熟练运用,临近考试最后一个月时,文颂安排了题海战术,模拟期末考的题型进行实操,最后通过总分评估出她的年级位次与班级水平。

这决定听起来简单,可真正实行起来,两个人几乎是搭进去半条命,常常是回了家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开始掐表做题,直到半夜一两点钟才能睡下,早上七点半又要准时起床去上早课。

饶是两人年轻身体好,也禁不住这样熬,别说阮月,就连向来身体素质不错的文颂经过一段时间后,也隐隐感觉有些撑不住。

晚上十二点十分

阮月不喜欢太刺眼的灯光,干脆把屋内的大灯全部关掉,只留书桌上一盏9瓦的台灯,兄妹二人相对而坐,一个出题一个做题,显得十分和谐。

最近补习时间长,又需要一直俯着,文颂见她这段日子听话,担心她在客厅不舒服,干脆把补习地点转移到了自己的卧室。

判完最后一道数学题,文颂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疲惫道:“145分,虽然考的不错,但是因为跳步骤扣五分实在不应该,说了好几次要详写,怎么还是记不住?”

华峰判卷严苛,一步一分贯彻到底,阮月偏是个急性子,尤为喜欢简化过程直接跳到结果,哪怕他每天提醒,可仍旧重复犯错,眼见离期末越来越近了,他也跟着急起来,这才说话重了些。

似是觉得语气太过严肃,文颂顿了顿略调整了下,继续道:“小月不要小瞧这5分,5分可以改变很多。”

阮月语文偏科严重,依她现在的总分排名属于a班边缘,稍有不慎就会从a直接掉到b,想要稳a只能从其他科目上尽力找补,这就容不得她一点马虎。

文颂不想让阮月因一点疏漏错失更好的机会,a和b虽然就差一个等级但本质是清北班和985班的区别,看似相差不大实则是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招生优待与师资力量上更是无法相较,因着这个,他才会对阮月要求严格。

他的话音落下,预料之中的回应并没传来,文颂以为是惹了面前人不开心,自觉理亏正想好好哄哄,谁想,一抬头便看到正对着卷子顿顿点头的阮月。

眼见少女的头就要与桌子来个亲密接触,文颂眼疾手快,身子一倾一把扶住了她的下巴,好歹是免受了皮肉之苦。

这一惊人也跟着醒了过来,阮月赖唧唧的用脸颊蹭了蹭文颂的手,不情不愿的从桌上支起身子,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语文试卷上。

她脸上的疲态不掩,原本有神的大眼此时也变得无比空洞,俨然困得灵魂出窍,见状,文颂唇角勾了勾,无奈道:“今天先做到这里吧,剩下的明天再说。”

语文提分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也没想着几套试卷就把阮月的偏科纠过来,距离期末将将一周,眼下休息好比临时抱佛脚显得更重要些。

一听这话,阮月如蒙大赦,浑身卸力般一头扎在桌子上,不过数秒的功夫便没了动静。

见面前人睡得这样香甜,饶是文颂铁石心肠,也做不到把人摇醒赶走,只得认命般的替阮月收拾背包,顺便计划着待会儿把人抱到自己床上,他则去沙发将就一晚。

这边刚把桌面的试卷收成一沓,一偏头,无意间扫到少女的睡姿,文颂没忍住低笑出声,看得出这些天着实累到了,少女也顾不得睡相,侧趴在桌上半边脸被手臂挤的变了形,暖色的灯光将女孩儿脸颊上的绒毛照的清晰,呼吸起伏间,尽显恬静。

他站在原地看了会儿,还不忘空出一只手宠溺的把阮月脸颊两侧的碎发拨到旁边,熟睡的阮月很乖,少了白日里的城府与伪装,平添几分这个年纪应有的娇憨。

像个小猪,文颂忽然想到,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失笑。

待他笑够了,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还有正事儿没做,掀开背包正准备将东西放进去,结果入眼便眉心一跳,背包里面乱的出奇,书本横一份竖一份放着,中间掺着几张被折的皱巴巴的卷子,同她这个人似的倒是随性。

文颂有些洁癖,尤其见不得眼前这场面,只得把背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打算重新整理一番,谁想,背包倒扣时一个玻璃瓶子顺着重力下坠一并逃窜出来。

他略带困惑的拾起瓶子,仔细看了眼瓶底的字,嘟囔道:“内加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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