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事
相比韦林这样要求上班必须穿着全套西装的大企业,许河弋所在的亿丰对着装的要求倒是不高。
也因此,当身穿宽松白色衬衫和牛仔裤的许河弋众目睽睽之下经过那一群身穿昂贵西装的精英面前时,他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根据在场所有人的姿态,不难看出哪些是韦林的人,哪些则是有求于温恆景的企业。
许河弋匆匆扫了一眼,在场的韦林员工根本就不少,温恆景却偏偏要他过来,他这样,也算是将自己那点心思明明白白摆在自己面前了。
大概,这几天没见,他也有些想他了吧。
想到这,许河弋便红了脸。
为了不让人看破他们之间那层见不得人对关系,许河弋隻得假装是温恆景的助手,硬着头皮道:“温总,我来接您回去。”
温恆景这时才悠悠起身,他眸光明亮,身形平稳,哪里有半分喝醉酒的样子。
两个人在众人的目送下走出包厢,许河弋才松了一口气。扶着温恆景胳膊的手轻轻掐他手臂上的肌肉,以表达自己的一点点小小不满。
在这时,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哥!”
许河弋身躯微顿,转过身去,才看到正从转角处朝自己走过来的,竟然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周益宇。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若无其事叫自己“哥哥”,年少还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时,他分明同继母沆瀣一气着嘲讽自己是怪胎,是变态。
想到那些往事,许河弋不自觉攥紧了手。
“哥,没想到你竟然在温总手下工作。”快步走到温恆景面前的周益宇一副单纯无害的姿态,仿佛真的和许河弋是骨肉相连的亲兄弟一般,故作亲密地说:“你这几年都没有回家,爸妈可想你了。之前不知道你也在t市,我明年就要毕业了,现在在博伦实习,今年过年咱们一起回家吧!”
周益宇这一段话,表面在与许河弋拉家常,实则趁机在温恆景面前狠狠刷了一把存在感。
许河弋算了算时间,三年前他因丑闻被扫地出门时,确实周益宇考上了重点大学,让整个周家都扬眉吐气了一把。
到现在这个时候,他刚好大四。
原来时间真的过得这么快,一转眼,那个刺头一般总是与他针锋相对的弟弟,竟然成熟到能够“心平气和”地叫自己哥哥了。
许河弋倒也不接他的话,只是望着他,想看看他到底又要玩什么把戏。却见周益宇将一封名片塞进了他的手中,笑着说:“哥,虽然爸爸还因为之前的事生你的气,但你放心,我和妈妈一定会好好劝父亲放下对你的成见。毕竟当初的事……”
他蓄意地点到即止。
这算什么?
威胁吗?
故意在温恆景面前揭开他的伤疤,一方面让温恆景印象深刻,另一方面借此製衡他,威胁他日后帮助他?
许河弋紧紧咬着唇。他明明已经能够洞悉对方的意图,却还是像以前一样,被对方招招致命的打击戳中软肋,动弹不得。
如果让温恆景知道他的那些过去……
这些温柔缱绻的短暂情意,就再也不会有了吧。
他一定也会对自己这副肮脏的身子深恶痛绝,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碰过……
许河弋的身子微微摇晃,脸色在一瞬间就变得惨白,张了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却在这一刻,被温恆景拥入坚实的怀抱里。
他冷眼睥睨着面前讨好笑着的周益宇,毫不留情地戳穿道:“够了。不要在我面前玩这些拙劣的把戏。”
周身的气势让原本还笑着的周益宇立刻便浑身冰冷。
他没有想到,自己原本以为无伤大雅的小把戏,竟然会无意间触怒了一向情绪不分明的温恆景。他好不容易才使手段来到了这场饭局,如果让高层知道他惹恼了温恆景……
“温总……我……我只是和哥哥叙叙家常,我没有别的意思……”
“温总,您听我解释……我……”他慌乱地补救,却已经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温恆景护着他那眼中钉似的“哥哥”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周益宇瘫软地跌坐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