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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

 

莲升走到柜台前,直白地说:“既然挖过供品,你也该见过那红玉灯座,那东西除了康家,还有谁家能有,你是故意诳骗?”

“我、我不知道啊!”掌柜急得大喊,“康家都不许人祭拜神佛,怎会是他们埋的。”

“倒也是。”引玉冷冷一笑,也不同此人拐弯抹角,说:“晦雪天何时封城,康家给出消息了么。”

边上的店小二听得心惊胆战,悄悄挪进厨房里,省得被波及。

掌柜浑浊的眼珠子一转,哑声说:“我哪知道,我、我和康家不熟。”

“你这客栈能在晦雪天长盛不衰,我以为是得了康家恩惠。”引玉意味深长地说。

“哪里的话!”掌柜含糊其辞,“康家哪是寻常人高攀得了的,何况,康家此前就在找那对兄妹和二位仙姑,我要是和康家不干不净,早将您几位供出去了!”

边上,莲升又往柜台上一敲,使得掌柜扭头,说:“那你知不知道,康家祭厉坛前,有何预兆。”

“预兆?”掌柜摇头,瑟缩着答:“哪有什么预兆,那仙长什么时候来,康家就什么时候封城,这可不由康家定。”

莲升无心听这掌柜东拉西扯,下颌一努,对引玉说:“上去歇息?”

引玉转身懒懒散散往楼上走,轻打了个哈欠。

掌柜突然出声:“不过,每次那仙长来时,满城的画都会浮现水纹。只是我如今年纪大,眼睛不中用,有没有水纹也看不清楚。”

“水纹?”引玉扭头。

掌柜朝壁上指去,说:“就那些画,应该是神仙留下的,根本摘不走。”

引玉眯眼睨向壁上的空白画卷,耳边听到一些声音,是些稀碎又组不成语句的字音,咿咿呀呀的,乍一听好像唱戏。

但那戏班子还在躲着康家,这几日压根没在城中露面,又怎会是他们传来的声音。

引玉凝视着那画,突然想起来,她来晦雪天初遇画卷时,可不就有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么。

莲升径自走到画前,伸手往卷上抹,不知怎的,那一碰,碰得引玉心口发酥。

她收手轻捻指腹,的确觉察到有几分湿意,再看卷上好像有浮光闪过,那圈圈层层的,可不就是水纹。

引玉站在楼梯上动也不动,明明和莲升隔了有十尺远,却能觉察得到对方指腹温热,像流连软香一般,慢腾腾自她心尖上一扫。

她想,这些画卷,总不会是她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的一角吧。

莲升转身,若有所思地走到引玉身侧,挨至她耳边说:“是有水纹。”

“看到了么!”掌柜在楼下问。

“没有。”莲升面无表情地扯谎。

引玉笑了,方才自个儿心口发酥,如今抬手就朝莲升胸口戳去,压着嗓说:“撒谎算犯戒么。”

莲升定定看她,半晌才抬步往楼上走,嘴里吐出一个单薄字音:“算。”

引玉朝上投去一眼,转头说:“掌柜的,今儿‘听宵雨’有人出来么。”

“听宵雨”便是谢聆住的那间,名字也取得雅致。

“没人出来。”掌柜应声。

引玉跟在莲升后,在路过谢聆那房间时,特地顿住脚步。

门里没有动静,生气却是在的,那生气单薄,显然只有一人。

客栈的楼梯年久失修,回回有人上下楼,都会被踩得嘎吱响,将塌不塌的。

谢聆的房间就在边上,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未几,门一开,谢聆神色阴郁地站在屋内,许是因为魂不守舍,眼下青黑越发明显,他尚无死相,却是死气沉沉。

引玉又见到了那隻长命锁,就被谢聆紧紧握在手中,谢聆是死不肯放。

“你们出去了?”谢聆哑声,“城门是不是……”

“城门未封,时候未到。”引玉看他神态恹恹,索性又说:“但祭厉坛的人怕是已经到了,康家走水,时运不济,已提早请人过来。”

谢聆面色骤沉,把长命锁捏得越发用力,哑声说:“这次,我必要阻止他们再烧活人采生。”

引玉装作不经意地往里扫去一眼,说:“令妹不在?”

谢聆的门开着,这客栈的客房再宽敞,也一眼就能扫尽,里边未被遮掩处一个人影不见,谢音根本不在房中。

“出去了?”引玉说得慢,好似字斟句酌的,每个字音都拖得悠长。

谢聆眸光定住,喉头一滚,下咽后淡声说:“出去了,我们兄妹二人与康家有仇,不想害这店家也陷入水火,谢音走的窗。”

此前倒是听那掌柜说,这两兄妹有大路不走,大多是翻窗进楼,此时谢聆的话倒是毫无破绽。

“那你好好休息。”引玉未再追问。

谢聆不愿多说,冷淡地点头,马上关上房门。

路过长廊时,引玉放慢脚步,仔仔细细看了每一间的门牌,什么“风吹柳”和“昭昭月”的,就是不见“春山笑”。

眼看着就要走到房门前了,她勾住莲升的袖子,慢慢吞吞地问:“刚来这客栈时,你说我以前住过的那间叫春山笑,那你一定知道,春山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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