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
邬引玉皱起眉,“鱼老板确信?”
“嗯。”
其实邬引玉也有过这样的设想,正如水鬼所见,只有墨,没有灵。
她慢声说:“鱼老板觉不觉得,这玩意好像和我们渊源颇深,至今看得见这东西的,可就只有你我。”
作者有话说:
=3=
“这倒是匪夷所思。”鱼泽芝过于平静,原先眼底的倦困已荡然无存,“那得更加小心才行。”
邬引玉放下烟杆,看不出鱼泽芝在打什么主意,慢声说:“那东西神出鬼没,不知道背后之人和五门结有什么怨,当务之急是想个法子擒住那位驱使者。”
“我也恰有此意。”鱼泽芝问,“可你是怎么看出,它和五门都结了怨?”
邬引玉半遮半掩说:“实不相瞒,我第一次见到它,是在邬挽迎身侧,应该是从吕老那带回来的,恰是在吕一奇和封庆双出事前。”
她晃了晃烟杆的穗子,“可惜,那玩意一瞬就没影了。”
鱼泽芝专注得离奇,脸上神色疏淡。
邬引玉被盯得后颈有点发毛,眯起眼说:“鱼老板不信我?”
“怎么会。”鱼泽芝问:“接着呢,之后可有在别处看见?”
邬引玉余光往暗处瞥,“它跟着邬挽迎来了邬家,好像藏在了某一处,我曾在神堂见过,也在我浴室的镜子中见到过。”
“抓不住么。”鱼泽芝垂下眼,一副淡而不厌的模样,似乎不是那么上心。
“当然。”邬引玉一嘁,“要是能逮着,还用得着劳烦鱼老板么。”
说起来,这事当真稀奇,那可是吃了吕一奇和封庆双的玩意,它躲在邬家良久,却还不曾对她和邬挽迎造成实质伤害,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那劳烦邬小姐带我走走。”鱼泽芝站起身,那跟了一路的黄皮纸人正贴在她的鞋跟上,单薄的头一晃一晃的,昏昏欲睡般。
折腾了大半夜,连狗都乏得不成样子。
邬引玉打趣道:“再不将它送回去,怕是真得生气了。”
鱼泽芝索性提起纸人,扯出狗子的魂,一口气将它送回了鱼家。
纸人没了魂,又不受操控,自然就软绵绵地躺到地上了。
送了魂,鱼泽芝往包里一阵摸索,拿出打火机把余下的纸傀烧了。
邬引玉微微挑眉,这么多年,邬家还没有养过人以外的东西,别说猫狗了,就连鱼也没有养过。
作为五门之首,邬家此前几乎天天都要下地,归家时多少会沾上一些阴邪之气,难免会影响到家中活物,索性就不养了。
“那隻狗叫什么,改天带出来遛遛?”邬引玉拿着烟杆站起身,踩着并不太结实的阁楼阶梯往下走。
“檬檬。”鱼泽芝说。
邬引玉复述:“萌萌?”
“柠檬的檬,是在柠檬树下捡到的,素菡很喜欢,就留下了。”鱼泽芝淡声回答。
邬引玉“哦”了一声,下楼后朝走廊尽头望去,看到邬挽迎门外的脚垫干干净净,心才微微一松。
她先带鱼泽芝进了房间,盥洗室干干净净,隻刚换下的旗袍乱糟糟堆在衣篓里,哪有什么黑影。
“房里其他地方要看看么,什么衣橱床底都能看。”邬引玉环起手臂,懒懒散散往墙上倚。
鱼泽芝隻粗略扫了一眼,看不出蹊跷,才说:“不用,去看神堂吧。”
出屋门左拐就到神堂,神堂是矮矮的黑瓦白墙,和边上的独栋别墅对比鲜明,有种古怪的割裂感,好似两个时空胡乱拚凑到了一块。
邬引玉推开门,走至灵案前。她从盒里抽出三支香,借着香烛的火点上,转头递给了鱼泽芝。
鱼泽芝进门后竟没有环顾四周,规矩地接了香,拜上三拜便插进炉里。
刚把香插进去,她的手便顿住了。
邬引玉知道对方应当是觉察到了,便伸手进炉里沾了点儿灰,捻了捻指腹问:“鱼老板也闻到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鱼泽芝也沾了点香灰,手抬至鼻边闻。
炉里的香灰臭熏熏,根本就是被鬼祟偷吃过的。
邬引玉把指腹捻干净了,眯起眼说:“也就这两天,我也是上香时偶然发现。”
“此前没有?”鱼泽芝拂去手上的灰。
邬引玉摇头:“邬挽迎缺了点儿天分,并不擅长这些,之前的一个月都是他亲自打理灵堂,直到我接手,才发现古怪。”
鱼泽芝眸色微沉,“这和那股墨香不同,这是鬼祟留下的。”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鱼老板您是不是想说,邬家还挺热闹。”其实不无可能,但邬引玉还是苦中作乐地调侃了一句。
鱼泽芝冷淡一哂,这才环视起四周。
神堂里除了灵案便什么也没有放置,几根柱子分开杵着。
悬梁上,那道窄小的通风口外有铁杆子拦着,杆上已锈迹斑斑,看得出经历了不少年月。
鱼泽芝定定看着邬引玉,别有深意地问:“刚进门时听邬老板提起了照片一事,不知道偷吃了香的鬼,会不会和照片里未曾露面的女人有关。”